第二十三章 愚者(1/7)


  辐射蝇腹肉要细细切碎,再同蝉肉等比例搅和匀,馅料调好,顺时针一直搅,加几滴辐射蝇胃液先码个十几二十分钟,然后铺在面皮上。肉馅上撒满仓鼠奶酪和狼杂碎,以发光蘑菇点缀作为收尾,大火烘烤。
  波波莉娜忘了自己是哪儿学来的这个菜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会烤制野味的大姑娘竟然用家里简易的厨具做出了道像模像样的大餐。
  “别忘了谷仓前几天可是失火了,镇子里的蛇麦用一颗少一颗。”查南漫无目的地在桌子上画着圈。
  波波莉娜一言不发,她将肉派端上桌,掏出匕首正要将其切成小块。
  “甲肝,乙肝,梅毒。”查南对着已经切好的肉派指指点点道。
  “什么意思你?”波波莉娜白他一眼,看看钟,十一点不到。
  棚屋里的不少家具都是镇民们送来的,包括这颇有格调的法式落地钟,它们大多是有些年头了,钟摆在客厅,正对着耐用的山胡桃木桌椅,桌椅正上挂着盏不丑的旧吊灯,灯罩老牛蹄子一样裂着,没有电,但聊胜于无。
  “等等,你拿这把刀子捅过什么?瘾君子还是...”查南制止了波波莉娜手头的动作,他眯着独眼质问道。
  “我都擦干净了,那些脏东西会让刀生锈。”波波莉娜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她沾满肉馅的手放下刀子,转而拎起一块派,稀里糊涂塞进嘴里。
  查南本想告诉她那些脏血是洗不干净的,它们会传播瘟疫,但他看得出波波莉娜有着自己的心事,所以只是耸耸肩来终止这场不快的对话。
  “老大,炼金师那边我搞定了,他说过两天就可以把药做好,那些长舌妇也做得不错,现在不少镇民都希望方穆下台后你能走马上任。”查南摘下新买的皮帽,长吁口气,火红短发汗涔涔贴紧额头。
  波波莉娜喝口酒问道:“说说你怎么搞定那个怪咖的?”
  说到卓娅大姐的丈夫,镇里人是畏惧大过敬佩。据说他与卓娅刚搬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个俊俏小伙,为之倾心者不在少数,直到他让卓娅的肚子第二次大起来,然后一股脑钻进了那辆废弃装甲车。
  他再一次从那车里出来时,额角多了道干巴巴的划痕,他手里拿着的活尸药剂卖了整整十五戈比。他再一次钻回那车子,排气孔有五彩烟雾拧成麻花。之后烫疤与烂疮开始在他脸上生长,另一道刀疤与先前的划痕相连,占据了原本属于他左眼的位置。
  “我带他的那两个孩子见了他一面,我也是一名父亲,我知道如何说动他。”查南笑错了似的拉下嘴角,转而开起玩笑,“况且我们都是独眼龙。”
  吃了口肉派,查南继续道:“他当时愣了好一会儿,孩子们就躲在我的身后,左右各自露出半张脸,总之他抱了抱他们,然后就同意了我们的方案,他说方穆确实也派人来过,我们算得挺准。”
  波波莉娜点点头,开始摆弄起她的项圈收音机,原先白噪声严重的“喀秋莎之声”此时竟清楚了不少,看来第三苏维埃又建了几座新通讯站。
  “...第二苏维埃,这个国家拼命在向大家——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斯拉夫人、日耳曼人还有美国人——证明它就是苏联,它是我的祖国。但我不瞎,它充斥着谎言与暴力,它是阴谋与野心的温床。我亲眼见证着苏维埃是怎样变得愚蠢的,它的衰老用了不到半个世纪,最后它在阴霾中倒下,化为尘土,所有人开始为自己而活。有些人用这些尘土如法炮制,捏造了苏维埃的泥塑,他们恬不知耻夺走了这位巨人最后的尊严,将它的墓室改造成了懦夫和投机家的乐园。是吧,有句古话这么说,‘大盗窃国’。现在我告诉你们,告诉你们我们应该做点什么:让他们吃屎去吧!没有人能夺走我们的祖国!”

和贝洛伯格差不多的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