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底层的“互害” 下（1/2）

　　升平路的边缘，东子的夜宵摊正办得火热，事实证明厨艺这方面是赵倩错看他了。
　　以前忙于工作的东子确实没太多时间锻炼厨艺，但是如今以此为生计，倒是让他突飞猛进了起来。
　　他的摊位背靠着“财富大厦”，这是一栋写字楼，待到白领们下班后，他便会推着小推车来到大厦前的路边支起小摊。
　　因为，摆摊的黄金地段已经容不下他这小小的摊位了。
　　但是东子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认为这是升平路里最好的位置！
　　他身后那一片宽阔的广场可以用于摆放桌椅、停放车辆。而开着车前来的人往往是三五成群的，一辆车上带来的客人便能让东子忙活上一阵子了。
　　在摊子上，东子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这些客人的复杂程度远超曾经工作的工厂。他则默默成为了一个聆听者，聆听着那些有用无用的信息……
　　“老哥最近在哪发财？”
　　“诶，老地方。”
　　“我这有一条发财的路子。”
　　“快说来听听！”
　　“港市最近免税区来了批好东西！只要你能带进来……”
　　“关口不查吗？”
　　“你傻啊！当然不能从关口带进来啊。”
　　“这犯法的吧？”
　　“你看看他，摆摊就不犯法，你跟他一起摆摊吧！哈哈哈……”
　　东子见两人看向自己，只好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笑。
　　随着踉跄的客人陆续离开，东子便会开始收拾桌椅，凌晨的街道开始变得“万摊人踪灭”，摊主们纷纷清理着摊车……
　　此时，身穿反光衣的清洁工们便开始忙活了起来，而打扫街道的清洁工们总是会先帮东子的摊位打扫。
　　因为东子每天收摊前都会留上两张桌椅，他会把剩下的食材做成“早餐”给这些打扫街道的清洁工享用。
　　人与人都是相互的，清洁工们吃饱喝足后便会将他的摊位附近打扫得一尘不染，白天上班时路过的人甚至看不出这里几个小时前还是一片狼藉……
　　这是一种默契，东子与清洁工之间的默契。这并不是施舍，而是双方价值的交换，是有尊严的合作。
　　这种默契一直保持着，东子也因此少了许多麻烦，至少不会因为摊位制造的脏乱而被人投诉。
　　…………
　　随着摊位的生意越来越好，东子有了些积蓄，这是他苦心经营应得的酬劳。
　　他注意到不少人来这里吃夜宵都会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而她们热衷于喝的是果茶、奶茶一类的甜品。
　　冰箱里的啤酒似乎并不能引起她们的兴趣，只能步行数十米去别的摊子买。
　　这些小细节都被东子看在眼里，他咬咬牙掏钱在摊位旁边支了一个甜品车，请了一个名叫黄俊的小伙子为他打理。
　　黄俊是众多迷茫的“南漂”中的一员，怀揣着满腹的理想来到了这个“黄金”遍地的滨海城市。
　　同行的南漂们都在工厂扎下了根，而他却死活不肯进厂，他认为厂里流水线循环往复的工作会磨掉他的梦想。
　　当兜里最后十块钱花光后，他开始有些慌了，饥肠辘辘的他徘徊在升平路的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