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夏天到,睡眠质量提高了(1/1)


  春去夏来。
  钟鑫富好久没有在家里度过夏天了。
  六月的皖北农村酷热无比,钟鑫富光个上半身,穿个大裤衩子,铺一个凉席在门前树下躺着。
  蝉出现了,久违的蝉鸣,儿时会觉得这蝉鸣吵闹,现在听起来很是悦耳。
  午后时分下了会雷阵雨,钟鑫富也懒得移动,便躺在凉席上淋了场雨。
  很解暑。
  可惜就下了十几分钟,看来夏季老天也很吝啬。
  傍晚时分起风了。
  村里家门口都出来乘凉的人很多,现在他们也都习惯了钟鑫富这种状态。
  胡子满脸,头发都快能扎小辫了。
  村里人基本已经认定钟鑫富这个人要守着村子一辈子,一个年轻人,前半生正常,如今变成这样,村里也不再拿以前钟鑫富父亲的事嘲笑他。
  因为看不起一个人,只存在于正常之间的范围,当一个人变得傻疯,大多数正常人也不会在拿他说笑了。
  从钟鑫富父亲结婚后,就一直谈论的话题,到钟鑫富疯了以后这个话题便戛然而止。
  也没人在说钟鑫富父亲是个窝囊废,也没人在说钟鑫富是个杂种草的。
  只是村里话题已经变成:大年头连续死了两个亲人,那个年轻人就疯了。
  这个关于钟鑫富疯了的话题,可比说自己父亲是窝囊废好多了。
  ...
  晚上钟鑫富在院子中支了蚊帐,夏天的夜晚闷热,家里那破旧风扇咯吱作响。
  凌晨一两点,躺在院子看着星空的钟鑫富还未睡着,星星很亮,也很多,人离开这个世界,真的就彻底消失了吗?
  钟鑫富这段时间,对于自己状态非常清楚,他也无比清醒。
  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事,才会真正的在思想上脱胎换骨,钟鑫富没有具体答案。
  他也说不出来,他好像抛弃了从前一切,比如得体,比如人们眼中的正常,比如害羞含蓄,世故,别人的眼光。
  他统统抛掉了。
  可是钟鑫富心里有个预期,他知道自己什么该恢复别人眼中正常,加入那样的行列,总不能这样疯一辈子。
  人生能体验疯疯癫癫一年,就已经胜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可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那就是钟鑫富几乎弹尽粮绝了,家里已经没吃的了。
  家里之前还有些存粮,米面之类还只够一顿的了,缸里的咸菜都吃到见底了。
  因为钟鑫富身上此时已经是一分钟都没有了。
  寻思着,明天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给卖了,弄点钱解决温饱在说。
  上班吗?钟鑫富目前不想上班,才在家呆半年多,他无心工作。
  只想这样每天在村里发呆的四处溜达或者在门口看着池塘坐一天。
  他早就从父亲与爷爷相继去世的事件中走了出来,他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就走了出来。
  在旁人看来,钟鑫富现在行为是疯掉了,是自暴自弃,是懦弱。
  其实旁人都没有资格来评价钟鑫富,他们可以高高在上,对着别人的苦难与遭遇指手画脚,出谋划策,亦或者义正言辞的说:不该被困难打倒的屁话。
  反正在钟鑫富看来现在不管听什么话都是屁话,自己已经受够了语言的力量。
  所以他半年来,除了谢谢两个字,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话。
  那“谢谢”两个字,还是别人对他友好看他可怜情况下,礼貌性的回复。
  钟鑫富无疑是个很善良的人,或许是家庭原因导致情感的缺失,又或者是不屑那样做那样说,演变成他如今的一种空灵状态。
  “哎,不想了,睡觉!”钟鑫富看着头顶星空,很快迷迷糊糊的睡着。
  万千星空,在低头温柔俯视这个小村庄。
  夏日凌晨,会有些许微风,这是自然的施舍。
  把睡梦下的钟鑫富吹得嘴角都露出舒心微笑。
  钟鑫富家大门还是没关,已经半年都是这样敞开大门睡觉,以前别说敞开大门,就是卧室的门,钟鑫富睡觉必须要关上,才能睡得踏实。
  自从在田地里,在树林,在河边,在院子里睡了不知多少觉后,钟鑫富的睡眠质量直线提高。
  这种随地而眠的能力,让钟鑫富再也没有失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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