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代价已经近在咫尺（1/1）

　　一座大石门悬浮在无边的白光中，大门前正中央的位置，摆置着一张巨大的宝座。神庭中排名第十九座的“伊波西斯”正用右手支撑着脸颊侧躺在这里。
　　“是吗，又被消灭了啊……这是第几次了？”他藏在中分长发下的俊美脸上浮现一丝波动，几乎没怎么开合的口中发出慵懒的男中音。令人惊奇的是，像是听到了谁的话才发出如此低语的他的身旁，却是空无一人。
　　伊波西斯若有所思地看着被捏在左手拇指与食指之间的透明小晶球，“罪使”与人类战斗的画面就像筛盅里的骰子一样，在他的手部动作变化下不断滚动。
　　片时后，伊波西斯玩味一笑：“不愧是‘那个混蛋’的故乡，还真是棘手。”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混蛋”，是指排在第一座的“起源之神”，赐号“混沌”。不过这位已经消失了很久，新代神基本都没亲眼见过。
　　而“故乡”，指的是“混沌”所诞生的“超级世界”，名为“天耀”。那个世界的生灵无法产生信仰，是伊波西斯很久以前就想要蜕升的目标。但遭到顽强抵抗，所以至今仍未蜕升成功。
　　“继续，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伊波西斯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小晶球中，看似只是随意独语，实际上他的声音已经在这一刻传到数个“罪使之界”中。
　　下一刻，在得到传令的数个表面漆黑的星球之中，迅速飞出无数道颜色灰暗的庞大身影，飞向宇宙深处一颗巨大星球——它们原本是祸害各个世界的“怪物”，神通过将它们“驱除”而恩惠于世人，得到世人的崇拜和信奉，进而也就获得了信仰。
　　被“驱除”的“怪物”们，后来绝大部分都成了服务于神的旨意的“罪使”，它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入侵“蜕升名单”中的世界展开杀戮——按照《圣约》中的规则，神必须在“罪使”将那个世界的生灵全部灭绝之后，才能亲自出手补上最后一击，将整个世界彻底磨灭。
　　正是因为这个规则的存在，伊波西斯不能直接向“天耀”出手，否则不管“天耀”有多顽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结果。
　　“嗯？”伊波西斯的目光刚要从晶球中移开，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细长的双眉微微皱起。
　　晶球中的一副画面显示，数头巨大的古龙形态的“罪使”悬浮在某个蓝色的小型星球上空，不断喷吐着暗黑色的能量波，却尽数被这颗星球上空所覆盖的一层透明“保护罩”反弹开。
　　伊波西斯脸色微异，随后显露出淡淡的不悦，用平缓却充满质问含义的声音说道：“索蕾雅，为什么要阻止它们进入？”
　　此刻，刚刚向言初提出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的索蕾雅，脑海中突然响起伊波西斯的质问之声。
　　她脸上顿时变色，下意识地抬头向上望，却只看到楼道底部。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道声音的来源并不在可见之处。便重新低下头来，有些失掉节奏的说：“伊波西斯大人……因为……您也许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仍然可以提供少量信仰……”
　　在听到这里之前，伊波西斯便一脸无趣地弹飞了手中的小晶球，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大半个宇宙，最终来到“贝亚”星的上空，轻而易举地击穿了那道能够承受住数头“罪使”持续攻击的防线，随即如流星般坠向大地，接连撞碎几座大山后，深深地埋进了地底。
　　感知到自己所设的防线被击穿的索蕾雅停止了说话，脸上露出呆滞，接着是惊慌，最后无助地望向言初，今天也许是她表情最丰富的一天。
　　还没来得及从言初那里得到回应，索蕾雅再次听到那道充满威慑的声音：“索蕾雅，你不需要做到这一步，那个世界的人已经得到你足够多的恩惠，这是他们必须做出的回报。”
　　“别做蠢事，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还有，既然你也在，那我也对你说两句吧，伊尼斯。”伊波西斯的声音接着传来，但这次是针对言初，“你犯下的本是不可饶恕之罪，但既然你已经沦落为凡人，我可以不再对你深究。你应该虔诚感恩，这是神对你们凡人的怜悯。”
　　言初闭着眼睛，听着脑海中发出的声音：“不过，神会赦你，‘因果’却不会消失，你终究还是需要为自己过去的那些愚蠢之举而付出代价。依我看，那并不是什么过于遥远的未来，反而已经近在咫尺。但愿你那本就短暂的凡人生命可以尽可能的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