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沙飞朝似幕,云起夜疑城 二十(1/3)


  他们又在瓦罕山谷里住了半年。
  这回有了经验,五个人便不再花费时间去观察和思索,而是直接选了一组最合自己脾胃的图画,潜心修炼起来。
  由于这些图画出现的时间不同,有的要相隔数月,且每次看图的时间又很短暂,所以他们互相之间都不晓得对方在练什么功,只一心扑在自己的图画上,生怕少看一刻。
  因为他们知道,错过了这一回,下一回便要再等上一年。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将那些图画临摹出来?呵呵,难道这五个人想不到么?只因他们试过了各种方法,都无法将那些图画准确地画出来...
  我刚才说了,那一组图画是叠加出现的,一眼看过去,画里头的人三头六臂,虚影无数。稍微动一动,就看见它的姿势不停变化,说不清哪一招是当前所见,哪一招是后头映射出来的虚影。
  最要命的还是日光...这些图画都是映日而现,而日头每时每刻都在移动,所以图画中的影像也深深浅浅,变幻不定。时而能看见极深处的一张见所未见的图,只一瞬间却又消失无踪,任凭你如何调整角度,也再不出现了。
  所以这一组图画到底有几幅,每一幅究竟什么样子,他们完全不能确定。
  你肯定又要奇怪,这样一来,如何按照图画所授的招式练功呢?
  这就是另一件极其有趣且刺激的事情了...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些图画已经在我们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往武学至深至远境界之门,余下的事情,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宋泽虽然早就猜到江怀珠口中的这“五个人”,就包括他自己,但此刻听见他将“他们”换成了“我们”,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江怀珠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者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遮掩了,继续缓缓说道:
  “图画中的招式和内息走向虽然尽皆展现在眼前,但出于我刚刚提到的原因,我们连招式的顺序都不能确定,必须依靠自己的理解和想象,才能将这套功夫完整地构画出来。
  如此一来,非但我们每个人练功时所依据的图画不同,就算是同一组图,最终呈现出来的样子也因人而异。
  我们都依着自己的脾性、习惯和根基,将图画中的武功尽情推演,力求得到一套专属自己的,得心应手的功夫。
  这个过程十分激动人心,我们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以这种方式学武。进而能自创出一套厉害的功夫来,这岂非是一门一派的开山鼻祖才能行之事么?
  我们那时候都只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如何能不激动?
  对了,我们五个人虽然年纪相仿,但也有个长幼齿序。大哥和二哥便是在王治精绝城上刻字的人,他们一个沉稳周全,有鸿鹄之志,另一个机敏果敢,性子很有些倔强。他们二人都曾周游列土,很有见识。
  我排行老三,最是普通,只是喜欢无拘无束。
  再往下便是那一对亲姐妹了。四妹孤傲冷僻,好像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是淡淡的,小妹却刚好相反,她热情如火,但有时候感情太过丰沛,也有一些喜怒无常。
  可想而知,我们五个人所创出来的五路功夫,必定是天差地别、迥然不同的。
  日月轮转,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瓦罕山谷住了三年...
  这三年里的每一天,我们都全身心地沉浸在修炼之中,忘了天地岁月,甚至忘记了山谷之外还有一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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