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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去掐灭烟头的时候,她忽然脸上显出异彩,像是在告诉前面说到的所有都是铺垫,真正的演绎主题的大幕才在开启。是的,的确如此,她还调动起难以名状的表情和手势,强调她将要说到的事可能会超出我的想象,让我在思想和情感上都要有足够的准备。在她以为我准备好了时,才有点调皮般的跟我玩猜谜。猜谜不是我的长项,何况是让我猜她如今的老板是谁。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不知道要认识多少人,我怎么知道那个倒霉蛋还是幸运儿的会突然从我大脑中闪出来,再跑到我唇齿之间。当然,她既然让我猜,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我们俩都知道的。
  我没去努力配合她猜,在猜了几个厥州人们都熟悉的老板后,我选择了投降,因为我知道她忍不了几秒就会把答案乖乖送过来,以我的愚拙映衬她的聪敏。和她这样的女子玩如此把戏,这是常识!
  是吴冲!
  她说出来后疑惑地看着我,因为我居然没有吃惊。这没什么,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演绎成功和失败的故事,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于是在和周芹意外的相遇后,吴冲正式进入了我的故事,也让我的故事不再像秋虫呻吟般单调。
  据周芹说,吴冲在六年中造就了一个大旗王国。从周芹的表情看,她说得一点也不夸张,不过,我依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一脸怀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意外。我似乎也在某些广告牌中看到过大旗集团,是一家新锐地产公司。
  在我的记忆里,吴冲一直都是那矮矮胖胖,武大郎再世的那种。手脚有些笨拙,经常手伸出去后,不知道该放那。他有个绰号叫“熊猫”,好像还是女生们给起的,但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可爱,男生们却大多叫他“萝卜”,这也不是在说他花心,纯粹是因为某种萝卜的外形和他相似。他的话不多,脸上似乎永远挂着一丝慌恐,他正是充分利用了这点,在大学的四年里,抵御着外界给他的一切压力。他的家在离厥州三百公里以外的深山沟里,这也就使得他一直把“船”读成“床”。这样的读音错误,总让人们善意和不善意的笑他,有时也跟着他学。他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他认为安全的距离,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他最亲密的伙伴可能要算是那只藏青色的小收音机了,它没完没了地播放着我们喜欢和不喜欢的节目。同宿舍的人心里烦了,有时就会拿它出气,甚至扬言要以极不人道的方式结果掉。一到这时候,他就会陪上满脸的笑说:“这是一个小错误,一个小小的错误,下次不敢,下次不敢。”这样他的收音机才总算陪他到了毕业。
  我还想起了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除了睡着就没闲过,默不作声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对于我们所做的事,只要他看见过,下一次如果记不起来怎么做,谁要是忘了,找他绝对没问题。这样的天分让他对付起功课也就毫不费力,他是我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之一,大四的时候,还差点被保送上研究生,只是更多的老师把票投给了看上去比他机灵的人。当然,他基本有把握能通过考试,可他的家境似乎不容许他继续就学。
  在我们说话时,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像是有一个足够厚的盖子,把一切流动着的人和车、灯光和喧闹都捂住了,让人猜不透天再亮时,等待太阳的又会是什么?也许还应该有吴冲式的意外成功吧!在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肚子忽然响了起来,是的,我又一次忘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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