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栗（1/1）

　　当徐清风和其他人都各自回到工位上，继续进行下午的工作时，小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物品，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除了小萱身边的人看了她几眼，其余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手机或电脑页面，根本没注意到这间办公室已经少了一个人。
　　最多也就是在一两个月以后的午间集合上，有人会问一句：“最近怎么没看到小萱，请假了吗？”
　　某人答曰：“都离职俩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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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风打开和林梦的聊天框，开始进行话术跟踪：“下午好林梦。在忙吗？老师给你分享一个适合你的小技巧：人体皮肤的新陈代谢在夜间12点至凌晨6点之间最旺盛。等你值夜班前可以喝一杯牛奶，有益护肤，还能延缓皮肤衰老。同时多注意休息哦。（可爱）”
　　此时的林梦早已睡醒，吃过午饭正无聊刷着手机，看到徐清风的消息，就开始回复。
　　“收到，谢谢徐老师，我今天刚下夜班，这两天会好好休息的。”
　　好机会！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徐清风把徒弟杨柳叫到身边，说：“这个林梦休假，正好下午可以继续推进，下一步是深入了解和肌肤问题的筛选，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出单啦。”
　　杨柳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忽悠人的。
　　“嗯嗯，你平时上班有发生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徐清风准备先当一个倾听者，因为倾听可以很好的拉近距离，增加信任。
　　林梦平时是比较孤单无聊的一个人，再加上工作忙碌，内心的苦闷常常无法诉说，所以会去社交软件娱乐一下，放空自己。
　　看到徐清风这么问，加上对方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林梦如竹筒倒豆子般，对其讲了起来。
　　“还真有。昨晚我们科生了三个孩子，一胎二胎三胎各一个。在产房门口，我看见生头胎的那个男人在玩微信摇一摇。”
　　“真假，还有这种事？”
　　“真的，我亲眼所见。那个男人的神色带着一点焦虑，也有一点慌张与幸福，他好像决定这一生就摇这最后一次了，从此便献身家庭与责任，因而用尽了全身力气，以至于我仿佛能听见他的手机主板不堪重负而发出的嘎吱声。”
　　徐清风难以置信：“真离谱。老婆在里面受罪生孩子，老公却在外面摇一摇。他怎么不打把王者荣耀排位赛？当你们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时，他再来一句：保射手。打到激情处再喊个双杀。芜湖～Victory！”
　　“那就是赢了游戏，输了人生！”林梦一边回应，一边继续讲述，“你不知道。那个生三胎的爸爸就更离谱了。（愤怒）”
　　“怎么说？”
　　“那位三胎孕妇半夜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预产期，天亮她老公饿了出去买早餐，还没买回来，孕妇就分娩了，后来她老公一边抱着孩子拍照，一边说：‘哇，老婆，你真厉害，看你生孩子就像生蛋一样容易，3年你都给我生了3个蛋啦！’
　　“而另一旁，是刚生完孩子没人照顾的脸色苍白的产妇。筋疲力尽的她有些口渴，叫了老公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只好麻烦我帮她倒一杯水：‘护士，我实在太渴了能帮我倒杯水吗？’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莫名感到心酸、战栗，甚至恐惧，浑身发抖了好一会儿。”
　　“怎么怕成这样？”
　　“你没做这行你不知道。三年连生三胎，太可怕了！宝妈的哺乳期都没过，身体也没完全恢复，就继续怀孕，已出生的婴儿没奶吃不说，胎儿还有可能因缺氧而窒息。产妇还有出血和感染的风险，甚至落下终身的女人病。
　　“这根本不当人，而就是把她当生育机器啊！”
　　隔着屏幕，徐清风都能感受到林梦此刻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自己也忍不住战栗起来。
　　“还好，那个生二胎的父亲是正常的，他一直在产房外走来走去，脸色因担忧而发白，当产妇和婴儿平安顺利出产房时，他赶紧上前握住老婆的手，说：‘老婆你辛苦了。’而不是眼里只有孩子，把老婆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现在正常的人都不多见了，什么世道。在我看来，有些品质应该是一个人最基本具备的，可是我也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林梦说着说着就愤怒了起来，“你们这些臭男人，轻易得到了就不珍惜，时间久了也不珍惜，真可恶。到最后，受苦受罪的还是我们女人，看来‘不婚不育保平安’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你可别一杆子打死一群人呐！”徐清风看对方激动起来，连忙回应，“一部分人并不能代表整体的。要是我的话，无论有没有孩子，我老婆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哼！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林梦说，“若非我还能看到一些贴心对老婆好的男人，早就对你们失去信心了。你看现在恐婚恐育的人也挺多的。归根结底一句话：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心疼自己，其他谁也靠不住。”
　　“嗯，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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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越聊越有共鸣。
　　徐清风对身边的杨柳胸有成竹道：“时机已到，准备好我们的话术，可以进一步包装人设了，瞧好吧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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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作家的话：
　　恐惧与颤抖是人的至善。——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