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959年的那段故事 3(1/2)


  “小丫头,你姥姥眼睛好点没?”姨姥姥问。
  任小侬回答,“好了一点,我爸妈有带她去看医生。”
  姨姥姥默默地点点头。
  姨姥爷看姨姥姥在摩挲手臂,立刻紧张地问她:“香兰,是冷吗?”
  姨姥姥说:“有点冷的。”
  姨姥爷从沙发一角拿了件外套为姨姥姥披上。
  任小侬看了一眼陶子鹭,她自己躲在角落的窗边,抱着双手,安静地看着外面。
  “姨姥姥,姨姥爷对你真好。”任小侬悄声在姨姥姥耳边说道。
  姨姥姥也小声在她耳边说:“将来你也会遇到一个对你这么好的先生。”
  任小侬羞涩一笑。
  姨姥姥还是握了握她的手,“你姥姥不容易,你姥爷过世得早,她自己一个人过得太苦。”
  任小侬看姨姥姥惆怅,她便安慰姨姥姥,“姨姥姥不要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姥姥的。”
  姨姥姥点点头,然后往陶子鹭那边看了一眼,对任小侬说:“你跟子鹭都是孝顺的孩子。”
  任小侬看姨姥姥的反应,猜测她是知道小姨的心事。
  她看着姨姥姥,“姨姥姥,我能抱一抱你吗?”姨姥姥跟姥姥有几分相似,她觉得十分亲切。况且这一次离开厦门以后,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姨姥姥张开双臂,跟任小侬拥抱在一起。她一直拍着任小侬的后背,谆谆教诲着:“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父母在,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姨姥姥是个不孝女,当初狠心离家了家乡,离开了我的妈妈。”
  想来无论已经多大的年龄,只要是为人子女,就一定放不下自己的父母。姨姥姥如此,她这几个子女亦如此。
  大舅从屋里拿出了一个大箱子,放在任小侬和姨姥姥面前。
  箱子里面装着很多东西,姨姥姥让大舅打开给任小侬看。“这里面有海马,据说对治疗你姥姥的眼疾有一定的效果,具体怎么使用,你大舅已经写了一张说明。”
  任小侬弯腰看了看放在箱子里的说明书,刚一拨弄,发现箱子里还有一些软软的东西。
  姨姥姥说:“里面有几件衣服,是我买给你姥姥的。”她笑了笑,“以前我每次回去都是带很多好的布料给她,她呢怕我花钱,总说拿布料做衣服很麻烦的。现在好了,商场里卖的漂亮衣服多了去,而且价格不贵。我那天去逛了逛,各种款式,各种花样的都有。”
  任小侬刚说“太多了,姥姥肯定又要说让你花太多钱了”,就看到三舅从外面抱了一个更大的箱子进来。
  “妈,东西都装在里面了。”三舅同样把箱子放过来。
  姨姥姥让三舅把箱子打开,任小侬看到里面也装了很多东西。
  姨姥姥说:“这个箱子装的都是厦门特产,现在可方便了,在特产店里什么样的都有。我记得第一次回老家去探亲,我带了很多贡糖回去。那时候我的妈妈还在世的,她吃了一口贡糖,把牙齿都嗑断了。”她笑着笑着,哭了。
  舅舅们一直让她不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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