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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学期,我吃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处分。
  我们年级的同学格外热爱足球运动,尤其是三楼,经常可以看到课间有同学把足球拿出来在走廊上踢。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也不会去制止。于是事故最终还是发生了。一天傍晚,我吃完饭回到教室,并不惊讶地又看到隔壁班的同学又在走廊上踢球。于是我就靠在后门旁边看他们踢。他们踢得并不好,但他们一个个乐在其中不知疲倦。偶尔有几次,足球也会滚到我的脚边,我就把球踢回去。可是后来有一次,不知是谁非常用力地踢了一脚足球,让足球以很快的速度朝我脚边飞来。当一个足球往你脚边快速飞来的时候,有多少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脚不乱动呢?我下意识地伸了一脚,结果直接把球从三楼踢了下去,砸在了一楼的水泥路面上。所幸当时楼下没人,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我不小心把球踢了下去,我自然是很慌的;但比我更慌的,其实是隔壁班的那些同学,毕竟一直在踢球的是他们。不过他们也毕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的学生,脑子都转得飞快。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将“我最后触球”这个事实无限放大,让这一切看起来都是我的错,让我对整件事情负责——简而言之,就是让我一人吃处分。而且,他们说话时的嘴脸一个个都很欠,说到底也就是为了逃避责任。
  那件事当然也是传到了年级组那里去的,年级组也是毫不犹豫就给了我一个处分。但我怎么像都觉得这个处罚有失偏颇。而那些踢球的同学,也丝毫不感到愧疚,似乎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天哪,我们学校作为全市最好的高中,难道培养的就是这种人?
  于是我第一次想到退学,但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父母同学和老师说这件事,更不知道离开学校之后将何去何从。最终这个想法也不了了之。但每次看到布告栏上那张通报批评郑译同学的A4纸,我都感觉,那所学校早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而我的名字,就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祸不单行。在我吃过处分后没多久,老梅也首次吃到处分,原因是他在操场上和他女朋友散步的时候,在他女朋友脸上亲了一口,不料被年级主任看到了。我和他的处分单并排贴在布告栏上,让我们两个再难以在同学和老师面前抬起头。
  学校,这个被认为是孕育希望的地方,辜负了他的认真,耗尽了我的热忱,埋葬了他的青春,扼杀了我的灵魂。
  很快同学们相继离开了学校。当然,那只是暂时的,因为国家正式放开之后,疫情迅速蔓延,绝大部分同学都中了招。在家上了两个星期的网课——我自然是一点都没听——再回到学校复习学考,热爱运动的同学们早就憋不住了,一到体活课便迫不及待冲出去运动。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但鉴于天上下着小雨,我选择了和老梅一起去打羽毛球。谁能想到,年级主任去操场,把那些踢足球的同学骂了一顿,全部赶回了教室。
  这原本是一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但是有位同学为了保全自身,说这是足球社组织的活动,把责任推给了足球社,而作为足球社重要成员的我也受到牵连。年级主任要求在之后那天中午开一个足球社会议,而且他也要来听。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我一向是最讨厌的,所以我发言的时候,把那位同学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了一些诸如“这就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的学生吗?太让我失望了”此类的话,然后直接退出会议。也许我退出会议的做法确实有失妥当,但我真的不想因为这种人这种事情浪费我的时间。当然,这件事使我和其他社员的关系越来越差,最后迫不得已直接退出了足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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