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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团春,风子脑,绿膏浆....”算珠的声音噼里啪啦,身后不知谁又饮了一手粗鄙的诗。“不知客官想要哪种?”
  “先生误会。来这,自然得喝先生的亲手酿,传闻先生这酒又多又全,只要能念的出酒名,就没有上不了的份。”宇文拓客气地一半吹捧一半解释地说道,自己毕竟初来乍到,还是忍让些为好。
  南山的算盘这才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忽而嘴角挂笑,倒像是调侃。“刚来长安?”
  “两日前刚落脚。”
  “可是为开春后的春闱而来?”
  “自然当是。”
  “看看他们...”南山的眼神朝着他背后示意,“他们都是。所以他们点得都是’丰名’。来我这儿的,多半都喝这酒。”
  “小生只是问问,如若先生没有其他更好的家酿,便也来一壶一样地便是好了。”宇文拓似乎开始有一点明白这儿生意好的原因了。可他向来连不跪神佛,又怎会图什么兆头,说着便打算回桌。
  “且慢。”南山忽然饶有趣味地笑了起来,嘴角的胡子也张了开来。只是,反而让他看起来倒显得几分古怪。“客官别急。本店开了这么多年,怎会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酒。只是这酒虽好,却向来问得人不多,即便问了,也多半还是瞧不上。”
  “若是这样,那烦请掌柜给在下来一壶这酒好了。”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酒,又叫什么名儿?”
  宇文拓略一踌躇,不由更是感叹这店家性情难以捉摸,只好抬手作了个指教礼,“劳烦掌柜赐教。”
  南山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只是客官听后再决定喝不喝为好。这酒,喝得人向来不多,酒名可也当不上一个好兆头。”
  “哦...敢问这酒何名?”少年心性本就好猎奇,宇文拓也不由起了兴致。
  “无为。”南山说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宇文拓,只见他青衣素衫,袖口还残留着一小块墨渍,脑后的一束头巾也不过麻布质地的。
  “无所为,无所不为。君子立世,当之如此。”他顺口接道。
  “客官是否记错了什么?”南山提醒到。
  “这为,该念第四声才是。所求所为,无欲无为,方才圣贤之上道。”说着便像识破了某个顽童的小诡计般乐呵呵地咧着嘴笑了起来。
  南山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中却并未流露出不满,“可你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立世。”
  “不为考取功名?”他问得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因他的狂傲激起半分感情色彩般。
  “功名自是要考,否则怎能安身立命,造福一方百姓。”
  南山看着他一会儿,才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又低头摸打起了算盘,不再言语。“客官稍等。”
  片刻后,便自顾自地转身去了后堂,随之又响起了堂前跑堂的伙计高亢的吆喝声。
  打酒,斟壶,上桌。也不吆唤,也不让跑堂的打一下手。一盘清炒莲藕,两双筷子,一壶青花瓷,两杯青樽。
  “敢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宇文拓,字文若。”他拱手作揖道。
  “鄙人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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