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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只是等他意识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一个军帐里,帐内空无一人,只有方才背着的那根银柄长枪孤零零地立在了床旁,像是一柄俘虏的战物般乖顺听巧,再没了半点它原本肃嚣的气焰。
  或许....自己是赢了!
  可不知怎地,他却没有丝毫成就之感,只是连日来那股子落魄的心情,此时倒也已不见影踪,萧萧瑟瑟的,四周仿佛也一下子静了下来。宇文拓懒散地靠在床头,浑身像散了架似地不想动弹。可任凭他此刻百般不愿,却也耐不住腹中饥饿的叫唤,从晨时应付了几口干粮之外,他连一口水都没有进过,此时又饿又累,又只好极为不愿地强撑着酸痛的身体起身出了军账。
  篝火苒苒,一副不似红尘喧嚣的寂静之感铺面袭来,夜风枭枭,乌月高挂着悬着半空,不远处的一簇篝火围着几名卸了盔甲的军士,一边吆着歌,一边粗鄙地相互撞酒作骂着,脸上却挂着宛若文人作诗般的笑脸。不知怎地,他一下子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似乎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即使就这样留在这儿,兴许也好。只是,思绪一转,想起灵儿狡狯顽皮的面容,继而,不由又心感惆怅了起来。
  “喂....喂...”不远处一名身披甲胄的军士冲他大喊地走来,“起来啦?”他一边大大咧咧地说着,一边冷不防地猛拍了下他的后背,“怎样?今儿个可是在我们这儿出了大彩了,你是没看见我们段将军后面的那副吃瘪的样儿。我来这儿这么久,还没见过谁能把他气出那副嘴脸的....”
  宇文拓被他一拍,浑身上下更像散了架一样疼,不由跌坐到了地上,“我说兄台,你能不能轻点,小生这才....”
  然而甲胄军士并没有理会,一屁股挨着坐到了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继续喋喋不休起来,“我说,还这不看不出来,你这身子骨还挺能耐的,背着枪硬是还能跑上个五圈。”他说着还不忘忙里偷乐两声,“嘿.....把我们段将军的脸都跑黑了。”
  “五圈?”宇文拓难以置信地对他张开手掌,“你是说,我整整跑了五圈?”
  “对啊!”甲胄军士讶异地看着宇文拓,“怎么?你自己不知道?”
  宇文拓苦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了前面的一簇篝火,火光映照在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晃荡的余温,“我连自己是怎么在这儿的都不知道?”
  “是卓副校尉。”他看了一眼宇文拓,“也就是被你那柄银枪的主人。你是不知道,那柄枪可是陪了他出生入死多年,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到了你小子手中。要我说,这次赌注最无辜的就非他莫属了。”他说着笑了笑,显得又是无奈又似抱怨。
  “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此等非常之物。更何况此等利器对小生来说,更是无用武之地,好马配好鞍,宝剑配英雄。兄台放心,稍后小生还予他便是。”
  “你是不了解我们卓副校尉的性子,拿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礼。”甲胄军士戏谑地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也算有心,你这个弟弟,哥哥我瞅着喜欢,改明儿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去二营炊事房找我,就说找庄二蛋。”他刚说完,就听见寂静的夜里穿出一阵拉长的饥辘声。一边拍了拍脑门,好似忘了件什么大事儿,一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轻拍了下宇文拓,“走,到哥哥那儿吃酒喝肉去。”
  宇文拓尴尬地笑了笑,“小生宇文拓,字文若,谢哥哥....”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就被庄二蛋一把搀扶了起来,“什么文拓文若,文绉绉的,哥哥我就一个莽夫,识不得两大字,我就叫你阿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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