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狗儿（1/2）

　　接下来的几天，我按部就班的上学，回家。
　　每天中午要午睡，而对我这个野惯了的孩子来说，午睡是折磨。每天中午走回家吃完饭，我就和我爸说去学校了。我爸看都不看我一眼，“嗯”一声就去睡觉了。
　　我就像出笼的鸟，到处闲逛。顶着烈日，一个人在稻田边的水里抓鱼摸虾。或者去城东的山上采点果子吃。实在没节目，就早点到校门口，找算命的眼镜老头聊天。因为算命的都是老头，就他一个戴眼镜的，所以我就给他取了个名字。
　　算命的生意不好，竞争还激烈。所以估计都是每天不回家吃中饭。反正不管我啥时候去学校，他们都在。
　　“嗨。”我走到眼镜老头边，用力的拍了他一下。几天下来，我们已经是在酒水中，洗礼过的同志了。
　　眼镜老头趴在凳子上迷糊。被我拍的抬头，不知身在何方。半天回过味来“臭小子，没大没小。”老头佯怒道。
　　我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下，慢慢的摸出一根香烟，在他眼前晃了晃。
　　“咦？”老头来精神了。伸出两手慢慢的接过香烟，仔细的看了看。
　　“还是凤凰，还带嘴的。好，好。”老头把眼放在鼻子下，使劲的闻了下说。马上又警惕的等着我问“你哪儿来的？”
　　“我爸帮人家干活，人家递他的。”我满不在乎的说“我想想你可能抽烟，给你拿一根儿过来。”
　　在东北的时候，我爸开大货车，经常有人递烟给他。他从小家里就艰苦，所以哪怕他从不抽烟喝酒，可是有人递烟，他都收着拿回来，说万一找人帮忙可以用上。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用上。基本都被我偷出去给附近的半大小子朋友吸了。
　　那时在北方，每天晚饭后的节目，就是一群小小子集体拉屎。而我就经常偷家里的烟来搞好关系。天寒地冻，一群小屁孩，半大小子，露着屁股挤在公共厕所里，一两根烟大家轮着你一口，我一口。年纪小的只能在门口放风，半大的才有资格如厕。我当然不同，总是可以蹲坑的。虽然根本拉不出来，但这是身份的象征。偶尔我也来一口，虽然抽不出啥味，但也混个江湖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一直认为烟都长毛了，被我妈清理了。而我妈则以为烟被我爸递人了，从没暴露过。
　　“哦。”老头确认后放心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瘪瘪的白色烟壳和一盒火柴。小心的把烟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憋住不动。许久缓缓的呼出一缕烟，眼睛又眯上了。
　　我往前凑了凑，才看清是6分钱一包的经济牌。怪不得看见三角五分的凤凰如获至宝。
　　“老头，你还欠我一卦。”那天我操练完蚂蚁大军，回头看老头时，他手捏空酒瓶，已经神游天外了。我只有悻悻回家了。
　　“行。”老头兴趣盎然，伸手从口袋里拿出脏兮兮的纸牌。
　　“嘁，我才不要这骗人玩意。”我满脸鄙视道“你就随便给爷编几句。等下要上课了。”
　　“什么编几句，都是圣人精髓。卦赠有缘人。”老头说着把纸牌放进口袋。“好，好，把手伸过来。”
　　......
　　“你这手相吧，”老头拿着我的俩手，皱着眉头说“一生坎坷，如无大富大贵，则郁郁而终。”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点有用的。下午考试能考几分？”我不耐烦的道。
　　“啊？哪有算这个的。”老头皱着鼻子，用黑手指推了推眼镜上的黑胶布说。
　　“还说不是骗人的，连这个都算不出来。”我的眼神更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