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2）

　　“我孙子在市里，我有好久没去看他了！”中山装男子开心的王霖分享着他此次行程的目的
　　从他口中王霖知道他已死的事实
　　起初他听到时震惊不已，难以想象自己成为了往日里谈之色变的鬼魂，男子让他看看车外的迷雾，告诉他只有鬼魂才会遇到，那是属于他们世界的常态，有些类似于活着时的黑夜，是人的时候看不清黑夜，做鬼的自然也看不透迷雾，之所以有些地方没有，是因为有灯光的原因，灯光会驱散黑暗，在他们的视角里，迷雾就会被排开
　　而那些飘散的碎片，男子把它比做阳光，生物生长需要光合作用，他们的身体则需要这些碎片不断滋养，而这些碎片在白天就会消失
　　“所以我们在太阳出来之前回家！”
　　“回家？”
　　“就是活人口中的坟，我们白天需要在哪里睡觉！不然会消散的！你有自己的坟吗？”
　　“有吧！”
　　王霖想起他醒来的地方，看来那就是他的坟了，中山装男子警告他，千万不能让自己消散
　　因为消散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这些话让王霖觉得有点好笑，望着车窗外自己倒影，那原本的半个脑袋不翼而飞，裸露出一块洁白，洁白里还挂着点点血丝，而他的脸似乎也比平时长了好多，这让眼睛来到了之前的嘴巴处，嘴巴则去了原来下巴的地方
　　“我现在还不算死吗？”王霖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只是对之前而言，现在并不算真正的死亡！”中山装男子否定道
　　“消散才是！”
　　王霖不可否置，转而把目光扫向车内
　　宽敞的车厢里除了他们刚上车的几个，还零零散散的坐了一些，有几个须发皆白，身材佝偻，脸上的皱纹深的能夹住一枚硬币，浓密的眉毛一直长到眼角，白白的像两条胖乎乎的蚕，这给他们增添了几分慈祥，干枯修长的手上还长满了老茧，灰白的皮肤上至今还有阳光下的痕迹，不过他们的衣服却都五彩斑斓，王霖以前在见过，那些是寿衣
　　“这些人都很划来，他们那个年纪什么都经历了！”中山装男子说道
　　其中一位老人看到王霖后感慨道
　　“你这么年轻太可惜了，好多幸福的事都没赶上呢！”
　　王霖沉默了。一同上车的黄发男却打抱不平的说道
　　“活着哪有那么多幸福的事，反正我觉得活的越久痛苦越多！”
　　这哥们出生在一所知名的医院里，出生的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听医院人说是生他的女人年轻的原因，女人在生下他以后便跑了，只给他留下了一笔医疗账单，他轻笑着说自己至今都不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而他的生父更是连出现都没出现过，他从学会呼吸开始便是一个人
　　“女人可能是学生！你有没有去医院附近的学校找过！”和他一起的男子推测道
　　黄发男楞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找什么找，也许她早就死了！”
　　同行男子笑着说道“找找啊！说不定你是哪个有钱人的私生子呢！”
　　“他有没有钱对我现在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黄发男继续说着他的故事，医院在找不到女人后，只能把他列做弃婴，便把他被送往了孤儿院，由院长和其他孤儿拉扯长大，说到这里他的嘴角上扬，声音也高了几分，重复的说道“院长他们都是好人”
　　他说在孤儿院的生活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所有人像个大家庭一样其乐融融，不时还有和他同样遭遇的孩子加入他们，然而院里的经费有限，院长看着吃饭的嘴巴越来越多，急得团团转，没办法为了增加收入，院长只能白天照顾孩子，然后晚上去多打一份工作，然而繁重的事情让院长难以招架，他时常因为因为睡眠不足，而叫错孩子们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