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都有秘密（1/2）

　　送别薛、张两人，并约定叶展于三日后至薛家村拜师后，父子俩坐进马车，四目相对，面色凝重，竟一时无言，酒席之上欢愉的气氛荡然无存。
　　“展儿啊，实在是委屈你了！要住到薛家村那种穷乡僻壤，还不能带下人伺候，凡事都要自己动手，为父对不住你啊！”要是叫外人听到，这话说的就有些怪异了，明明是老叶死乞白赖要让儿子拜师，此刻又要说什么“委屈”云云。
　　而叶展答得更奇：“父亲千万不要这么说，家中情形复杂，我亦清楚。父亲费尽心思，不惜重金也要趁此机会让我远离纷扰，实在是对我的爱护，儿子又怎会埋怨？”
　　“薛平岳、张沧二人均有些来历，见识、身手都很不凡，加之灵山、平湖远离吴州城，想必那些纷扰你暂时可以避开了。”
　　“父亲所言极是，这几年我正可以安心习武，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嘛。过个几年，就算再有什么不妥，儿子也能应付，替父亲分忧了。再说，父亲将压箱底的田地奉上，不也是为了有备无患吗？”
　　眼见儿子能领会自己的苦心，叶长兴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怕他年幼不知轻重，又细细嘱咐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艺必须正心恭谨，咱们父子俩的谋划可以放长远些，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叶展当即连连点头称是。
　　驾车的叶忠在叶家干了三十多年，当年曾是叶长兴父亲的车夫，不仅手底下有两下子，而且对两代家主忠心耿耿。更是因为从小就看顾叶展，与其感情甚好，没有外人时都唤其“叶叔”，他还承担着监管家里仆佣行事的责任。
　　所以，车内父子的谈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却如同过耳清风般不萦于怀，不过叶家近年来的变化犹如走马灯般闪过，让他颇多感慨。
　　吴州叶氏兴起不过三代，叶长兴之父叶景天原本只是个当地一家小钱庄的伙计，因为聪明勤快、能说会道，尤其是算账功夫了得，因此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一路提携，将钱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最后，还娶了老板的独生女儿，名正言顺的继承了钱庄，并将其发展为吴州第一大钱庄。
　　现在的叶长兴看起来老态毕现，似乎言语行动都不怎么灵便了，盛年之时可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经过他二十多年的孜孜经营和不断扩张，将叶氏钱庄的分号开遍东南半壁，使其真正成为全国闻名的钱庄。
　　叶长兴的长子叶荣更是青年英才，十八岁时便能代父处理日常事务，二十五岁就已经负责钱庄的北方拓展战略。凭借着与户部侍郎家的姻亲关系，又结交下枢密院都承旨家的公子，成功在北方和朝廷获得了不菲的收入，在北方扎下根来。
　　在叶忠看来，叶荣虽然生意手腕尚不如其父圆融，但政治上的敏感性更强，做事也更激进些，扩张势头更猛。因此，不少分号的掌柜甚至都认为叶荣已经青出于蓝了，老叶早就可以让贤了。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再过个几年，待叶长兴年老力衰之后，自会将家里的生意交给叶荣，自己去享受富贵悠闲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