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小四是来过看守所的，上次酒醉后被李顺一众人给打了，最后还是刘雅保释放人的。那次就醉了没感觉，今日走进看守所，那种森严叫人不寒而栗。
　　“你好啊，四，好久不见。”
　　“什么事，赶紧说吧，我的时间宝贵。”
　　“我这个将死之人也没觉得时间宝贵，你有的是时间，听听我的故事，耽误不了你事。”
　　“好，你说，我听。”
　　刘贵儿羁押在看守所，眼深邃得已经几乎看不见了，整个头锃亮，脸上没有粉底，已经皱纹上了额头，皮肤踏下腮边了——小四这才发现，他成一个地地道道的老人了！
　　他应该就是个老人！
　　“想听你父母的故事吗？”
　　“……”
　　“小英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我至今都忘不了她……”
　　——那时国家正当实行改革开放，杨小明、李英子和刘贵儿是随着人潮来到南方的，那时候机关单位大多都没空缺，大部分有点文化的要么都继续去读了师范，考不上的又不满足回家种地，都喜欢往外走，大部分的都涌到了南方。
　　刘贵儿他们就是这样流入南方的。刘贵儿是个好吃懒做的人，进厂打工，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没一周就被开除了；当工地板砖，又舍不得出力气，觉得自己是非凡之人，怎会做这种猪狗才做的工作。整日在街上游荡，扒手、骗、抢，为了吃喝，简直要用尽毕生所学。
　　这种街上练就的厚脸皮，一副打了油的唇舌，再加上身体条件和穿衣打扮，刘贵儿第一次迎来了人生的辉煌——他傍上一个准备退休的小姐。用现在的话就是吃软饭。小姐卖淫了许多年积下一些钱，想找个人居家过日子时，就遇见了倜傥万飞的刘贵儿。
　　刘贵儿觉得这个名字太俗，就给自己起了个名：林天。下岗小姐对他简直不要太满意，很快就计划起了结婚生子，刘贵儿本想骗走小姐的钱，然而人家走了多少江湖，刘贵儿这嫩叶，还把自己偷卖自行车的几千块钱搭了进去——管他的，算是嫖资了。
　　刘贵儿虽然第一次吃了瘪，但神清气爽，他已经在这个繁华的城市看到了生存的曙光——吃软饭。
　　于是继续扒别人未锁的自行车、摩托车外，观察单身贵妇成了他的工作之一；后来已经不局限于单身了。这样，凭借英朗的长相，倜傥的气质和一口抹了油的低音炮，刘贵儿真的就遇到了那么些贵妇，有的单身，有的不单身；起初还磕磕绊绊，后来已经得心应手了，他已经可以同时跟两个女性交往而毫不费力了；当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有几次就被人家老公发现，被揍了半死，死猪一样扔在马路中间，又差点被汽车撵死。不管怎样，身体逐渐虚弱的他，钱包却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后来他又在这些目标人群里有了筛选：要不太老的，看着钱多的。
　　“我就是过一下扒瘾的。”
　　可即使钱包再鼓，也会时常扒几手，熟人问起，他就如是说。
　　“你在干嘛呢？”
　　有一天，他正在惦记一辆未锁的单车时，身后传来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说话跟唱歌一样嘹亮。
　　刘贵儿一个转身就看见了一男一女，刘贵儿穿梭在那么多贵妇中，眼前的女子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最美的——不，别的那些女人跟她比，那是亵渎。
　　刘贵儿一眼，就跟顺哥一样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