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授艺（1/1）

　　谢安见云凡听得津津有味，端起台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除了朝堂与江湖外，南方土地肥沃富庶，与塞北秋风烈马、大漠孤烟直不同，江南春雨杏花，小桥流水人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当然还有那采金秋桂花花瓣为辅材置入甑内用温火细酿的桂花酿，未饮先闻鲜花扑鼻的香，入喉如丝如绸，回味是甜，后劲是酒，配上时兴小曲，几杯下肚，便能让人瞬间忘却生平所有烦恼。”
　　“世上还有能让人瞬间忘却所有烦恼的好东西，那我一定要去品尝一番。不过对于美景和美酒而言我更感兴趣是四大家族功法，不知道安叔能不能教我一些呢？”
　　“各大家族门规森严，本门功法都是严禁外传的。”谢安本想拒绝，但看着云凡那双纯洁的眼眸，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心想云凡出不出谷另说，自己只教他一些本门基础的功法用以防身，也不算太违规。便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又与你甚是投缘，于情于理都应该教你的，这样吧我就破例教你一些谢家阵法，将来有一天出去谷外也有一技傍身。”
　　谢安说完就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目微闭慢慢说道：“我们谢家的阵法是老祖宗在无数的战场上冲锋陷阵所领悟出来的，期间又经过数代人改良与创造，将战场上的大阵应用到单个弟子的功法上面，相同阵法的弟子组合在一起又可以将单人小阵法演化成为一个庞大的阵法，当年我族有一位惊才绝艳的长老只用区区十人组成的阵法竟然截杀了胡人的五万铁骑，当真是威风凛凛。”
　　谢安边说着边示意云凡也按照自己样子坐下后继续说道：“你将自己置于千军万马之中，想象一下周围都是铁甲方阵，到处都是马鸣与厮杀声，刀山火海血流成河，在千军万马中看见自己的渺小，于尸横遍野中感受生命的脆弱，对战场和生命永远保持敬畏，然后静心思索取胜应对之法，毕竟战场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必将满盘皆输。所以谢家功法第一要义就是保持敬畏，而后内心空明，头脑清晰分析眼前局势，确保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
　　云凡原本生活在山谷中与世隔绝，没有受到世俗的影响，心性通达远非常人可比，此刻他学着谢安所说亦步亦趋，居然一学就会，换作其他人这第一步非得十天半月的才能达到这般心如止水，谢安看着眼前的男子，想起他之前的所说仗三尺青锋立不朽功业之言，又见他在学武上如此高的悟性，天生是个习武的好料子，眼里更多了几分亲近与喜爱，便起了收云凡为徒的心思。
　　云凡起身跪拜在谢安身前，自从他娘去世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别人会用如此慈祥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从谢安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如同自己娘亲一样的慈爱，如沐春风，他有点惊讶和感动，想都没想便立即答应了。
　　冬季寒冷而漫长，大雪封山后，那头白虎就一直盘踞在洞里，不是睡觉就是在打盹，偶尔也会出洞朝着雪白的山林咆哮两声，对在一旁习武的谢安和云凡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云凡天资聪慧又内心空明，加之在阵法上的领悟颇高，不出几日便已经学会谢安所教的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这五套阵法，不过后面的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宫八卦阵、十面埋伏阵难度更高，需要完全掌握前面五阵并能融合运用至化境，非一朝一夕能够学会，怎奈时光荏苒，冬季很快结束，暖春悄然到来。
　　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冰雪逐渐消融后的雪水形成一道道沟壑汇入小溪，憋了整个冬季的各种飞禽走兽都出来了觅食，远处山峦上的大树，近处草坪里的小草也开始抽出新的嫩芽，漫山五颜六色的花骨朵儿像涨红了脸颊般含苞待放，春回大地，一片生机盎然。
　　谢安看着洞外春色，他知道到了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这里虽然潇洒安逸，但终归不是自己的归宿。他已收云凡为谢家弟子，又教会他数套本门阵法，这些天的接触他知道这个弟子天资卓越，不想他孤独终老此谷而埋没自己的才华，便提出可以带云凡一起回到陈郡谢氏，但云凡坚持要遵他娘未到成年不出此谷的遗命，谢安也不好再去强求。
　　他们来到计划好的绝壁下作最后的告别，谢安出于爱惜，不忍明珠埋没于藻泥之中便再次询问云凡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出谷，怎奈云凡心意已决，也只好就此作罢。这时谢安从身后包袱里面取出那把古铜色鞘身的短刃递给云凡说道：“身无长物，留下此物做个念想吧，假如有一天出谷了想起为师了可凭此物到陈郡谢氏找我。”
　　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让云凡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临别尽是满眼的不舍，他本想留师父多住些时日，但他心里明白若不是大雪封山，恐怕师父早也回到谢氏了，哪里有收徒传授自己武艺的事情，夕日的种种涌上心头化作眼角泪光，他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拜别师父。
　　绝壁之下，云凡跟白虎比划日语了几句后，让谢安匍匐到了白虎背上，又叮嘱谢安双手一定要牢牢抓住白虎的鬣毛，双脚夹紧虎肚，免得在白虎攀爬的时候跌落下来。白虎站地上待云凡发布出发指令后便纵身一跃落在了不远的绝壁上，四个锋利的钢抓稳稳的抓入了绝壁上的山石草木中，这样的绝壁上恐怕也只有这头白虎能做到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不多时一虎带一人越爬越上，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
　　山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人一虎时而在山间捕抓猎物，时而蹲坐洞口一起看夕阳西下，时而一起打闹玩耍，生活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