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洞庭水虺（1/1）

　　云凡正自思索，为何飞天罗刹也会前往洞庭湖畔的武陵郡，难道她也是为了那大荒圣境而去吗？思索间马车已停在营门口，云凡牵过马匹，忙唤其他弟子前来帮忙，很快便将蔬菜全部卸下，菜园伙计取回装菜的箩筐驾起马车原路返回。
　　翌日清晨，试炼团队继续南下，除了云凡，谁也没有关注过这昭山脚下的暮云小镇，小镇也一如往常，萧条冷清。试炼团队一路走走停停，或快马奔腾，或遇雷雨小憩，或野外露宿，或借宿途中门阀，或星夜徐行，或驻足美景名胜，岁月惊喜，尽在旅途，许多弟子都是第一次走出陈郡，一路惊叹一路期盼。
　　奔波数月，终于到达了荆江与洞庭湖交汇的北岸渡口，站立渡口隔江相望，对面便是号称万里长江第一矶的城陵矶，八百里飘渺洞庭，汇四方诸多涓流，随流顺势集于城陵矶口，最终注入荆江，其交汇处汹涌翻腾，有气吞山河之象。
　　城陵矶水运发达，沿荆江可上达巴蜀下抵建康，溯洞庭可达湘、资、沅、澧四水各处，是商贾行旅达通四方的首选，城陵矶对江的北岸渡口连接南北，同样忙碌繁华，试炼团队到达此渡口便已离武陵郡不远，往后只需弃马乘舟，沿水路静候十数日直抵西洞庭湖畔，再行半日即可到达无稽崖下。
　　数年前，陈郡谢氏族长谢安深谋远虑，在上位之初即命此地的谢氏银号拨出足银，雇能工巧匠耗时两年于北岸渡口不远处，修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谢氏庄园，用以接待风尘而来的试炼团队，在此作最后的休整，庄园内一应俱全，除了试炼团队食宿、旅途补给，还建有试炼专用马厩，来存放由陈郡随行而来的良骑。
　　万事俱备，试炼团队只需在谢氏庄园休整一宿，各自备好行囊，携上武器，来日清晨即可溯流西行，水路所需舟楫、艄公划手、船厨船工均已在渡口艅艎上待命，共候黎明到来。
　　天刚微亮，云凡就被耳畔传来的启程喊声吵醒，数月风餐露宿，好不容易睡个安稳，本以为能踏实睡到晌午，谁知朝阳未出就要起身，他极不情愿的坐起身子，睁眼外眺，发现庄园广场上早已立满了宗门弟子，顿时惊起，以极快速度收拾行囊拿上武器，冲出房间跑到广场上。
　　清晨的北岸渡口，人来人往已是热闹非凡，早起赶路奔走四方的商贾，整宿打鱼早归的渔夫，远处肩拉粗绳的纤夫，近处装点货箱的搬工，都在为各自的生活劳碌奔波，江面微波簇动，带起阵阵清风，吹过朦胧薄雾，迎面落在早起行人的身上，让人神清气爽，烦忧全无。
　　北岸渡口显眼处，五艘高大豪华的艅艎一字排列，艅艎分上下两层，上层稍高且宽敞明亮，为宗门弟子此行食宿、休闲品茗、游玩赏景之所，下层稍矮，则是艄公等其他船员杂役工休之处，每条艅艎上立有一面主帆和两条副帆，三帆齐展，乘风顺流可日行百余里，艅艎两侧各配有长桨十副，一齐划动可抵烈马十匹，无风收帆亦可日行六十余里。
　　试炼团队分批登上艅艎，云凡起晚，被安排在最后一艘艅艎上，他跟随众人登上艅艎二层，俯身下望只觉身在高阁，艅艎二层前后各有观景望台，中间是巍峨飞庐，飞檐翘角挂有镇水神兽雕纹叮当，飞庐当中是一处大厅，厅中桌凳均固定在木板之上，大厅四周是宗门弟子的住房。
　　房间紧凑，其内家具一应俱全，均牢牢固定在地面木板之上，任凭剧风大浪，只要艅艎不翻，房屋便安若泰山。云凡推门进屋，将行囊和手中武器放到小窗边的桌子上，推窗远眺，窗外晨雾浓厚，迷人视线不足远观。
　　随着阵阵颠簸，试炼团队很快跨过荆江，直抵城陵矶口，阳光下晨雾已消散大半，由窗外望，依稀可见城陵矶口高大雄伟的灯塔，和停靠一侧的各式各样大小不同的渡船，过了城陵矶就完全进到了洞庭湖内，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湖面无风只得依靠划手一齐使力。
　　直至晌午，浓雾才逐渐退散消失不见，水天空明，露出婀娜多姿的洞庭湖，远处的苍翠青山，近处的摇曳浮草，惊起的鸥鹭，三三两两的渔船，孤独矗立的小岛，构成了一副绝美的水墨丹青画卷，湖水清澈，成群的鱼虾来回游荡，皆若空游无所依，湖面风平浪止宛若明镜，倒印着头上的蓝天白云，艅艎航行其上，如同飞翔在蓝天白云之间。
　　路过洞庭山，忽遇狂风暴雨，艅艎不得前进，只得停靠洞庭山休整以避风雨，洞庭山是八百里洞庭湖中的一座小岛，岛屿不大却有诸多土著，土著们热情好客，一边端来美食款待，一边为众人讲述着先辈们口口相传，留存至今的那些关于洞庭湖的传说。
　　闲来无事，云凡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八百里飘渺洞庭湖，前身乃是春秋时期楚王的狩猎区，名唤云梦泽，后历经数代若干年，受江水泥沙沉积填充，云梦泽逐渐缩小并南移成为了今天的洞庭湖，从云梦泽到洞庭湖，湖水翻腾更替，不知掩盖埋藏了多少故事传说。
　　如今流存下来且广为人知的，恐怕只有这洞庭水虺的故事了，云梦杂谈中记载，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水虺一旦化为应龙便可扶摇直上，乘奔御风，能吞云吐雾，有翻江倒海之能，云梦杂谈中记录曾有人于云梦泽深处撞见过真龙，只是不知真假。
　　随着云梦泽变迁，泽中真龙早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数年前，有人途径洞庭湖腹地，遇见一条偌大的周身漆黑的水虺，据说这水虺头大如斗，身长数十丈，血盆大口一张就能吞下整条小船，估计不久就要化身为蛟了，幸好当时离它较远才没被吞没，自此洞庭水虺的传闻便在洞庭湖周边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