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奶奶的病(1/2)


  星期天,父亲带上我回了趟老红椿,奶奶身体不好,大伯带信来叫回去看看。在那个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一般有什么事情就是靠熟人去带口信。
  我们先到了大伯家,喊上大伯和堂哥一起到了二伯院坝。
  院坝外的已片竹林,这些竹子一根根都一般粗细,一样长短,好像同年生的姐妹,修长、挺拔而又窈窕俊美。在风中摇曳,发出动听的声响,像是谁吹响了一游顷支巨大的竹箫,演奏着一支深沉的乐曲。
  新竹笋正在冒头,脱掉衣服,老竹正在慢慢变黄,老去。
  当我在院坝大声喊“奶奶”的时候,没有人应声,要是往常,奶奶早就在屋里应答了。
  父亲加快了步伐,解放鞋带起了一阵阵泥灰。进屋来,看见奶奶在火埠的椅子上蜷缩着,她微闭着眼睛,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二伯娘轻轻的推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母亲,老幺他们来了。”
  她才睁开双眼,挣扎着从椅子上坐直一点,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父亲急忙上去握住奶奶的手,道:“您不要动,躺着就好。”
  奶奶推开父亲的手,把眼光看向了我,浑浊的双眼好像明亮了许多,挤出力气慢慢的道:“尾巴根儿来了,来,过奶奶这里来。我这眼看不清楚了。彩江也过来。奶奶可想你们了,昨晚做梦都梦见你们来看我了。”
  我们两兄弟乖巧的半蹲在奶奶的两边,任奶奶粗糙的双手在脸上抚摸。过了一会才说道:“奶奶老了,我可能活不到好久了,老谢家以后就交给你们两兄弟了。”
  我和堂哥懵懂的点点头。
  转头看向父亲他们又道:“老大,老幺都在,老二媳妇也在这里,我这病是不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了,医生也不用请了。不用浪费那些钱。
  你们父亲早就去了,我又多活了几十年,终于把你们拉扯到成家立业,我也对得起他了。”
  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二伯娘端过一杯水,给奶奶喂了几口,说:“母亲,你不要说了,休息一下。你还长命百岁呢!”
  “趁我现在精神好,你让我说完。田土是早就给你们分好了,柴山林也分好了,我很高兴,你们三兄弟不像有的兄弟多,为了田间地头的已些边边角角的闹矛盾,这样才像一家人,我死了后也不能为这些东西闹矛盾啊。那些东西再金贵,也没有兄弟感情金贵。
  我身边也没有留什么东西,钱还有一百几十块,就到时候用来办我的后事。
  老二在城里上班,我不担心,老幺也在教书,现在又在做生意,我也不担心,担心的就是老大,你就在土里刨食,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两个女儿看样子都还孝顺,现在又把彩江养着了,以后就让彩江给你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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