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职场第一课(1/3)


  邱波做梦也没想到,他职场生涯的第一课居然是接电话。
  上班以来,伙房里的饭菜很差,菜,通常是用放了点明油来掩饰实质性清淡的盐水煮蔬菜。里面有那么几片肉也是领导的。就这种令邱波难以下咽的饭菜,各级装腔作势的领导的份量,都会明显的比他的多。
  即便如此,由于邱波工作的不确定性,他还常常会错过食堂的饭点。
  这一天邱波下通知回来又错过了吃法的时间。本来错过了也没什么,出了门就能吃上热的,这里再怎么着也是乡镇,更何况镇边上的矿门口附近窝棚般的小饭店,那更是通宵达旦的透着灯光,冒着热气,可是邱波的口袋里除了定额的饭菜票,就剩下再也凑不出两个热馒头的零零碎碎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回家吃,可是他宁可饿着,也不愿意回家吃,因为饿着也要比回家吃那口饭舒服。家里的妈妈可不管你是风里来的,泥里来,吃她饭可没那么容易。
  俗话说的好,人是一盘磨躺下就不饿,时间过了午后,单位也没有什么人,如果不是他送通知返回来,那就更没有什么人了。
  比起饥饿还重要的事就是想睡觉,邱波浑身没有四两劲,飘然若纸的上了楼梯。
  邱波也确实困了,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孤独完全笼罩的邱波。首先碰到的又无法回避却很难克服的巨大问题:睡觉。
  来冯城之前,邱波一直和爷爷,同居一室的,可这里下班以后,不要说办公楼常常就剩他自己,甚至整个大院也都留给了他,大院就像偏远的空庙古寺一般的沉寂。每天晚上他都在沙发上,磨蹭到很晚,实在熬得不行了,才爬上床,胡乱地睡下。
  邱波不大相信鬼神,但是妈妈秀美从小给他根深蒂固的种下一个可怕的观念:黑夜是厉鬼的天下,只有到了鸡叫,各路疯狂的孤魂野鬼才会逃命似地躲藏起来,夜清冷孤凄,他不敢关灯,如果停电,他会打开手电筒,倒立在桌子上,邱波的耳朵变得特别灵敏,哪怕是远远近近的一点点响动,他都能清晰地捕捉到,机警的邱波在煎熬中等待着,备受惊扰地等待着“鸡叫”!“鸡叫”才能给黑暗里邱波带来黎明,鸡叫成了邱波的救命稻草,经常是战战兢兢、迷迷糊糊地煎熬到鸡叫,才踏实下来。可一闭眼就是大天亮,挨到上班的时间还是起不来,邱波在夜里是警醒的,让白天的邱波寡言默语手脚迟钝的萎靡不振,让谁看都不像小青年,还十八九呢,八九十还差不多。
  邱波懒洋洋的回到房间,便静静的贴到床上,突然他脑海里又想起一个问题:这个秘书朱,确实的像一个人,相貌像一个人,身法像一个人,笑也像一个人,连咳嗽都像一个人,但是到底像谁呢?邱波着实的想不起来,而且令他非常的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躺在床上的邱波还是不一会就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就这样整个下午他就浑浑噩噩的睡了醒,醒了再睡。
  肚子里饿感的尖锐已经没有了,邱波在床上又迷糊好一会儿,西沉的太阳在院东大礼堂的瓦顶上走着下坡路,像他的目光一样呆滞从南门上眉的花棂里斜进来,在他对面空白的墙壁上投下窄长淡橘色的三角形
  邱波终于被一泡尿从床上掀起来,经过超时的午睡,他反倒浑身乏力,靠两只手支撑着佝偻着身子坐在大凳子一样的白色杂木床沿上。
  邱波呆坐了一会,夹着的脑袋耸起的双肩,突然放下来,他着挠了挠痒痒,长长的指甲,就像犁靶翻地似的,在左胳膊上拉起一道道白沟,他的眼皮就像勉强掰开的磁铁,稍不留神就会“啪嗒”复位,邱波实在坐不住了,接着用脚勾了勾自己的鞋,趿拉着鞋出了门下了楼。小便鼓涨的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从厕所里出来邱波还是肉酸筋垮,邱波似乎永远都睡不够似的连连打着哈欠。

和昨天的太阳差不多的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