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学义支书和他的同志们》(1/1)


  2,温暖的家。
  学义大爷,趁着腊月天冰冷的月光,回到自己三小队的家。
  敲门声。
  “来了。”沈大婆披着棉袄,给丈夫开门。
  “外面有风,别冷着。”
  “不怕的。”沈大婆把棉袄穿好,系着扣子。“饭在锅里,我给你热。”
  “我最喜欢吃冷饭。你去睡,床上暖和。”
  抽烟的人,火柴盒自然离不了身。学义大爷划了一根火柴,把油灯点亮,灶屋里明亮起来。
  这是江汉平原上,农村50、60、70年代,最为普遍的土砖加泥巴建成的“土瓦屋。”
  70年代末,水货杨老三小的时候,还能有幸看见农村这种土砖的制作过程。如果算上人工成本的话,这种又长、又宽、又重的土砖,比现在建筑地工上用的红砖,起码要贵上一两倍,甚至于更多。
  因为土砖大小、厚薄不一致,砌墙的时候,砖与砖之间,上层与下层之间,间隙特别的大,为了节约泥巴,缩短工作量,减少劳动强度,一般是不会将空隙全部用泥巴塞满的。此时是晚上,光线不好,要是白天,这种土砖墙的瓦屋,就更显简漏、寒酸了。
  当然条件好一点的,可以在墙砌成之后,再用好一点的泥巴,将整个墙面,糊上一遍,或两遍,这样就顺眼很多了。
  学义大爷拿起小桌子上,那印有“奖”字的白色钢水杯,(我们老家叫扒碗)在水缸里舀了小半杯子水,扬起脖子,喝起来。
  好甜!学义大爷在心里说。
  揭开锅盖,从锅心端起早已冰冷的一大碗饭,就着另外小半碗,吃剩下来的,萝卜菜叶制成的咸菜,饶有兴趣地吃起来。
  速战速决,是学义支书一生中最大的优良作风。
  三、五分钟,学义大爷洗好筷子和碗,又把做饭的大铁锅,舀水洗了两三遍。之所以多洗两遍,是因为洗锅的水,可以用来喂猪。泔水,总比白水喂猪强得多。
  先用小一点的锅盖,把锅盖好,防止老鼠、猫深夜来袭。再用大一点的锅盖,把盛水的水缸盖好。防止灶屋上空的灰尘等异物,坠落下来落入缸内,沾污了大婆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挑回来的干净的“吃水”。
  一切ok之后。学义大爷才发现自己还沒有洗。
  洗不洗澡,大爷犹豫了一分钟。
  “算了,明天痛痛快快洗个大澡。”
  主意拿定,但是脸、脚,还有那双臭袜子是一定要洗的。
  找出公社得奖,领回来的铁脸盆,拿起同样是得奖领回来的红底白花开水瓶,倒出一大半水来。
  学义大爷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洗了的?”沈大婆根本沒有睡着,等着他哩!
  必须解释说明的是,沈大婆是因为学义大爷的辈分高,我们才这么叫,当时,只有三十八、九岁的样子,年轻着呢!
  “拿毛巾。”
  “换洗的衣裳,在柜子里。”大婆揪起身,对丈夫说。
  “毛头睡了?”学义大爷压低嗓门问。
  “到婆婆那边去了。”
  “哦。”
  “把油灯拿来,找衣裳,洗澡呀!”
  “坚持一天,明天再换。”
  “你几天沒洗。”
  “反正,又没有出汗。”
  “不洗可以,不准碰老娘。”
  “洗脸、洗脚,再洗个头,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脸是脸,屁股是屁股。”
  “你,气死我了。”这是沈大婆最常说的一句话,但却成了学义大爷最怕的话之一。
  学义大爷上完厕所,关好大门,端着油灯,进得房来。差一点与沈大婆撞了个满怀。
  “搞么明堂?“
  沈大婆一笑:“尿急,老娘要上厕所。“
  当沈大婆回来时,学义大爷己经在床的另一头躺下了。
  “哟,今天倒是蛮自觉的呀!”
  沈大婆哈哈一笑,拿过自己的小枕头,扔在学义大爷的脸上,有意的哟。然后一口气吹熄油灯,利落地掀开被子,稳稳地钻进丈夫的怀里。
  黑暗中,沈大婆翻起身,对着丈夫。
  “支书大人,一年上头,你的战洪大队,该给我们社员同志,分钱过年了吧!”
  “分红,分。”
  学义大爷高兴地回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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