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石头落地（1/2）

　　从学校出来，秦小贤独自一人往家走，班主任老张给的压力仿佛还在，让脚步都沉甸甸的。
　　其实老张的反应小贤是预料到了的，老张太爱惜羽毛了，对名声更是看重。自己考了全县第一，老张就已经有了名声了，至于他去华山高中这件事，别人也只会说你的高徒选择了歧途，对老张的名声影响不大。
　　现在秦小贤心里担心的是回到家后该怎么给父母说。
　　事情发生了，逃避不是办法，只能勇敢去面对它，不然怎么办呢，面对是早晚的事儿。
　　回到家门口，秦小贤用双手拍拍脸，深吸一口气，猛地呼出来，心里默念给自己打气：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让暴风雨来的猛烈些吧，为了余雪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推开门，父母正在准备晚饭。不一会饭菜都上桌了，老秦依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了一口，咂摸着嘴用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在嘴里，吃完后说：
　　“小贤，前几天村长请我去他家喝酒，给我说你考的好，等一中的通知书下来了还要在村里给你摆宴席。”
　　说着，老秦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我老秦这后半辈子就靠沾儿子的光了，祖上积德，福报在你身上了，你可要争气啊！”
　　小贤妈妈也高兴，给儿子夹了一块肉，看着老秦说：
　　“是小贤自己学习努力，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昨晚睡着的时候做梦都在笑，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听媳妇这么说，老秦挠挠头，嘿嘿地笑笑，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小贤放下碗筷，看着满脸洋溢着笑容的父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爸妈，如果我去了华山高中，你们怎么想？”
　　老秦听到儿子这么问，不假思考地就说：
　　“怎么想？你傻了呗，有好的选择不去，偏偏要选择不好的。这就好比在你面前有两个苹果，一个又大又红，一个已经腐烂了，你放弃了大红苹果，选择了腐烂的那个，你说是不是傻了？”
　　看到爸爸的语气没有那么生气，秦小贤就小声地说：
　　“我就是选择了那个腐烂的苹果。”
　　父母对望了一眼，看着儿子，等着他往下说。
　　“今天我去学校填报志愿了，我填了华山高中。”说完秦小贤就把头低下去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老秦把杯子里刚倒的酒一仰头喝完了，小贤妈妈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他们了解自己的儿子，哪哪都好，就是主意太大了，自己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小贤妈妈还是不理解：
　　“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去华山高中呢？咱家虽然不富裕，但是胡校长承诺的好处，我和你爸都没有放在心上，那些和你的前途比不值一提！”
　　老秦又喝下一杯酒，看着眼前的儿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当年自己和媳妇谈恋爱，双方家里都反对，俩人就毅然决然地私奔了，直到怀了孩子，家里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他们回来。
　　所以，从刚开始的愤怒，几杯酒下肚自己就想开了：自己的种，自己又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