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吴县一中（1/2）

　　1943年放寒假后，我就迫不及待忙于转学，因为苏州崇实中学是私立中学，据说还没有在汪伪教育部备案，万一读到高中毕业后，学历得不到承认，以后找工作就会遇到麻烦。而且，学费太贵，我们家经济条件难以承受。经过一番奔波，我决定投考吴县县立第一中学，因为在当时苏州的中学中比较有名，且是公立学校，学费自然便宜多了。经过考试后，顺利入学，从苏州崇实中学高中一年级下学期，转学到吴县县立第一中学高中二年级。
　　1944年，我在吴县一中上了一年高二，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比较好，在班上也是前十名，只是体育课比较差，由于生活条件不好，营养较差，发育不良，个子比较矮，体力比较差，各项运动都跟不上，长跑跑不动，短跑跑不快，跳远跳不远，跳高跳不高，单双杠拉不了几下。
　　吴县一中在城南孔庙附近一条街上，从阊门走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学校所在地原来是一座庙宇，里面还保留着大殿，两边都有高墙，还有一个大操场，有比较齐全的体育设施，如跑道，沙坑，单双杠等，操场两边建了几排平房当教室，大殿后面有不少房屋，是教师们的办公室和宿舍。
　　因为是公立学校，又比较有名气，所以，县里派了一位姓吴的知名人士当校长。吴校长高高的个子，红红的四方脸，头发已花白，腰板挺挺地，穿一身黄色中山装，外表很威武。他很少到学校来，因此平时学生们看不到他，只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他的名字，当时县里开什么会，苏州有什么大事，往往都有校长参加。据说他不到学校来，是因为学校有日本人派来的督察，独揽大权，他为了避免与日本人发生矛盾，就故意回避了，做了挂名校长。
　　日本鬼子在占领区成立了汪伪政权后，对伪政权并不放心，为了进行奴化教育，争夺下一代，在公立学校都派了督察，来掌握大权。吴县一中的日本督察，是一个矮胖子，大脑袋，戴一幅黑边眼镜，上嘴唇留有一小片小胡子，典型的日本鬼子模样。他还带来一个日本教员小组，专门教日语。
　　日本督察在学校成天到处转悠，像狗一样到处乱嗅，看见老师或同学在一起说话，就马上凑过来，满脸带笑，表面上关心，实际是监视，嘴里说：“那呢！那呢！”意思是，你们在说什么？这时，大家看见他过来，就一哄而散，弄得他很尴尬。学校师生，既怕他，又恨他。
　　吴县一中在日本督察领导下，取消了英语课，改为学日语。记得同学们对学日语不大有兴趣，也不认真学，日本教师也不太认真。
　　当时，同学们都有一股反日情绪，对日本教员不尊重，背后都叫日本教师‘日本鬼子’，或‘小日本’。有时，大家在教室外面说笑，看见日语教师走过来，就马上闭嘴，转身走开。在课堂里，日本教师问话，大家故意一问三不知，说没有学会，听不懂。
　　日本教师也知道学生们不欢迎他，在课堂里，讲完课就叫大家自习，自己就离开教室，不知干什么去了。学生们就有的看其他书籍，有的去操场打球。到日语考试时，日本教师发下考卷，就离开教室，不知去向。学生们就翻书找答案，或互相抄答案，最后，公布成绩，日语课都考得不错。结果，学了一年日语，只学会了几句日常用语，‘早安’‘再见’[沙育那拉]，没有学到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