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军大（1/2）

　　1949年5月，上海解放，7月，妹妹和弟弟一起去投考华东军事政治大学，录取后，编在三总队，先到苏州，后到南京。妹妹所在的15团女生大队，住在中山门内黄埔路军大校本部。8月，我也考取华东军事政治大学政治部直属短训班，报到后，也到了南京，住在中山门内半山园，离校本部不远。
　　华东军事政治大学，是中国共产党在解放战争时期，在华东地区建立的培养军政干部的学校，继承和发扬了红军大学、抗日军政大学的优良传统，遵循〈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的校训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校风，由华东军区第三野战军司令员陈毅任校长兼政委。
　　1949年8月，我被军大短训班录取后，就按规定的时间，带了新买的美式背包，简单行李，和马坚一起到上海华德路荆州路缉规中学去报到。记得那天天气还比较热，报到后，办完手续，不久就开饭了。
　　我用自己带来的美制军用餐具，领了两个黑面馒头，一碗菜，因为人多，没有饭桌，就和马坚一起，在操场上，蹲在地上吃。开始真有点不习惯，从银行铺着白布的饭桌，改成蹲在地上，从白米饭改为黑面馒头，由于吃惯了大米，真感到难以下咽，但是，想想小时候喝稀粥，吃不饱饭的日子，一咬牙就大口吃起来，记得我只吃了一个黑面馒头，就感到吃饱了。
　　吃过饭后不久，听到哨音，通知大家集合准备编队，由于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年青人，于是，几百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一窝蜂拥到大操场，由指挥编队的解放军干部宣布，被叫到姓名后，就站到队列里去，满12个人就成立一个班，随即宣布班长和副班长，规定班长站在队列前面，副班长站在队列后面，编满三个班就成立一个区队，随即宣布区队长和区队附，编满三个区队，就成立一个中队，当即宣布中队长和教导员。到快天黑时，共编了五个中队，五中队为女生队。我编在第一中队二区队六班。马坚编在二区队四班，指定当班长。
　　编好队以后，队长就叫大家带上自己的行李，按队列顺序，上了汽车，到上海北站乘火车，第二天早晨，在南京下关下车，又乘汽车，到中山门内半山园驻地。
　　半山园原为国民党盐务总局所在地，原盐务局办公大楼已由华东军大政治部进驻，大楼后面有不少楼房，短训班只住了一小部分。我们到达时，已经住在那里的军大文工团员们，打着‘热烈欢迎新同学’的横幅，敲锣打鼓，秧歌队，腰鼓队也都出动，场面非常热烈，使我们感到很亲切，很受鼓舞。
　　我们下车后，随即集合站队，由区队长带领各班班长去看房子，再由班长带领学员到住处打扫清理，安排铺位。我所在的二区队六班，分到一栋二层小楼的楼下东面一间12平方米房间，要住12个人，没有床铺，只能打地铺，分成两排，一边睡六个人。晚上睡觉比较拥挤，夏天挂上蚊帐后，又闷又热，夜里起来小便，就会影响别人。到冬天，大家挤在一起，就比较暖和。由于原来是家属宿舍，所以，有抽水马桶。从1949年8月到1950年12月，共打地铺住了一年零四个月。
　　第一天晚上睡地铺，12个人挤在一起，天气又热，很不习惯，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听到哨音，是值班区队长叫大家起床，大家睡眼朦胧，爬起来穿衣服，又听到哨音，叫集合，动作快的就跑去集合，动作慢的只好提着裤子，拖着鞋子向外跑。站队时，也拖拖拉拉，值班区队长喊‘立正！向右看齐！’时，有的人还没有找到队列。当时，可以说是稀稀拉拉，洋相百出。值班区队长喊‘报数！’后，也有人报错，值班区队长只好喊‘重报！’。这时，还没有发军装，穿的衣服五花八门，穿的鞋子也是各式各样，站在队伍里，也是什么姿势都有，真是站没有站相，走没有走相。值班区队长喊‘向右转！齐步走！’时，有的甚至转错方向，闹了个脸对脸。走步时，也不整齐，有的步子大，有的步子小，有的不小心，踹到前面人的鞋跟上去。在齐步走换成跑步走时，步伐更乱了，值班区队长为了步伐一致，喊‘一二一！一二一！’，大家也跟着喊，步伐仍不能一致。跑了不一会，就有人气喘嘘嘘，自行离开队伍。值班区队长看到，掉队的愈来愈多，就改跑步为齐步，叫掉队的赶上队伍，回到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