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造思想（1/2）

　　在短训班没有正式进入社会发展史学习时，生活上与原来落差大，当时就有人反映，军大设备差，生活苦，管理严，有的住不惯，吃不惯，看不惯，甚至有的后悔来投考军大。所以，虽然穿上了军装，但是，思想观念仍是旧的，仍然按照旧的传统观念来看事物。例如，总觉得华东军大不像正规大学。过去我上过大学，上课有桌椅板凳，讲课有教授学者，学习有书籍讲义，而军大只给每个学员发一个小木凳，一个笔记本，听课时，就坐在小木凳上，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当桌子使用。分班学习时，就坐在小木凳上，或者坐在地铺上，围成一圈进行讨论。军大也没有分系，没有什么学科，大家只学一门‘社会发展史’课。讲课也没有教授学者，而是解放军的政工干部。所以，开始，大家有些怀疑，上这样的大学，能学到理论吗？
　　第一次听到知识分子要改造，是政治教育部李华部长讲共产党对知识分子的‘团结、争取、教育、改造’政策。因知识分子长期生活在国民党统治下，政治情况复杂，思想情况也很复杂。在政治上，有不少知识分子参加过国民党的党、政、军、宪、特，并有过反共反人民的罪行，后来，虽然脱离了反动组织，但隐瞒了历史，个别的有被反动组织派遣，打入军大，伺机进行破坏活动，对这些人，革命队伍必须进行清理改造。在思想上，在国民党统治下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受的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教育和影响，满脑子是升官发财、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思想，与共产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相格格不入的，因此，必须进行思想改造。
　　当时，有不少人想不通，认为自己来参加革命，不需要改造。后来，听了陈毅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讲〈为人民服务〉，才口服心服，下决心学习理论，改造思想。
　　在军大改造思想，主要是在学习理论，提高觉悟的基础上，联系实际，自我检查，批判自己的反动历史和错误言行，与过去划清界线，如检查阶级立场，劳动观念，群众观点，一般都是在自己所在的学习班里进行。大家认识到在旧社会受的教育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大家纷纷与过去划清界线，有些参加过国民党、三青团等反动组织的学员，交代了自己的历史。我在旧社会没有参加过什么组织，就交代了曾为了生活，参加过吴江渔市场和米行工作的经过，为了找前途，还投考过宪兵。
　　在短训班，曾开过坦白检举大会，叫曾参加国民党反动组织，有过反共反人民罪行的学员，上台交代自己的反动历史和罪行，并揭发检举别人。为了体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当场表扬坦白较好并揭发检举别人的学员，宣布既往不咎，得到宽大处理。被检举的人如比较顽固，自己不肯交代，就被当场逮捕，并宣布将从严处理。这样的大会，对有政治历史问题，参加过国民党党、政、军、宪、特的人，有震慑作用，会后纷纷交代自己的历史。
　　在短训班学习期间，曾听说有一个国民党派到军大来的特务，解放前在南京一所大学充当特务学生时，曾多次抓捕过共产党的地下党员和革命群众，血债累累。南京解放后，逃到上海，军大招生时，又被派进来伺机进行破坏活动。有一次，他进城时，被人认出来，人家跟踪到短训班，立即向公安部门报告，经调查核实后，公安部门来人把特务学生带走。不久，报上公布，经公审后被镇压。
　　我们二区队的区队长，山东人，大高个，落腮胡子，戴一副黑边眼镜，平时值班带队，队列训练，都比较在行，还教我们唱歌：‘同志们哪！我要问问你，吃的饭，穿的衣，是那里来的？’不料，在一天夜晚，被政治部保卫部来人带走，就没有再回来。后来才听说，他曾在国民党军队当过军官，参加了‘军统’特务组织，后来，部队被解放军消灭，他逃跑后，投考山东军区军政干校入伍，一直隐瞒了历史，直到被他的同伙揭发检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