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灯笼高高挂（2/5）

　　“你才他妈的猪脑子。”
　　满红打开车载广播，节目里播放着张雨生的歌曲《我的未来不是梦》。两人跟着音乐唱了起来：“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车辆开出了鹭河圩镇，沿着瑞峰山林场开了出去，绕过杨梅村和米果小镇，经过一个叫金勾型的地方，不一会就到了养猪场。
　　满红正想下车，被黑牯给拦住了。只见眼前一排旧式红砖瓦房，房子里的猪正哇哇直叫，似乎在召唤黑牯早点给他们喂食。整个猪场房子成7字型，7字那狭长的一撇就是他的养猪场，那简短的一横就是他住宿的房子。
　　“我现在可是真正的猪倌了，猪见我来了就知道有东西吃了，一头头猪从猪圈的角落走到栅栏口用猪鼻子撬动着栅栏等着我投喂。一天三餐，光是喂猪每餐都要花一个多小时，还要准备猪食，观察猪的举动和健康，遇到猪生病还得给猪打针，忙得很哩。时不时还要进城进饲料，一年倒头都在这里兜兜转转。你别以为养这么多猪就有钱，咱们鹭河养猪的人不止我一个，可多了去了。养一头猪至少要大半年才出栏，出了栏还要看市场的行情。遇到‘大年’，猪肉多价格就起不来，遇到‘小年’，猪肉少价格就起来了。就是书本上说的什么‘价值规律’，反正我也不懂，简单的说就是老表看到养猪赚钱就都去养猪，第二年市场上猪多价格上不去养猪的人就少，就这样循环往复，不断有资本进入养猪市场，也有人咬着牙退出。不过鹭河也有人专门养母猪，母猪下了猪仔，猪仔养个把月就可以拖去市场交易，养母猪求稳但利润薄，我养肉猪风险高辛苦但利润空间大，只要没有猪瘟，市场行情稳定，我就不愁赚不到钱。”
　　“黑牯，真有你的，居然懂真这么多门门道道。你忙你的，我就是看看养猪场到底是啥样的。小时候家里养过猪，但没听人说过一个人养一百多头猪是啥样，看了之后觉得你养猪也不容易。”
　　“在农村哪里有容易的事情，鹭河人都说，有能耐的年轻人都到城里去了，城里人多，消费市场大，商贸活跃，赚钱机会多，我们留在农村能搞到几个钱。”
　　“黑牯，我可不准你说泄气话扰乱军心，我们就是本着在家乡站稳脚跟，在家乡也把钱给挣了才回乡的。”
　　“是，是。”
　　黑牯一边招手示意要喂猪去了，一边给自己身上喷消毒液消毒，穿好专用的工作服进了猪场。
　　满红开车回了刘屋，把可以发快递的黄元米果全在乡镇发走了，剩下的准备下午进城送货。
　　说到进城，他还是有些担心，从鹭河到进城的乡道虽然只有十五六公里，但自从修高铁被大货车压坏路基后，这条路已是大坑小坑，天晴的时候灰尘满天飞舞，下雨天就更是糟糕，到处都是水和泥巴，车行驶在路上摇摇晃晃，不晕车的人会被摇得晕车，好的汽车稍不小心要剐烂地盘，稍微差一点的车时刻都有抛锚的可能。这条平时只有15分钟左右车程的乡村道路，如今要走上四十来分钟，下雨天可能要走一个小时，正应了那句话“要想富，先修路”。甚至有人在这条路上拍了视频，配上韩红《天路》这首歌发到网上去，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可高铁没有修好，路还是没办法修，因为修好了还是会压坏，有关部门只好雨过天晴拖着碎石子到路上填填补补，但治标不治本，没过几天，“天路”再现真容。经常有鹭河人打电话问：“你车子开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可以到鹭河？”“我刚刚进入天路，还早得很呢。”一说天路，大伙就心知肚明了。春耕时节，又逢雨季，路上更是大坑小坑，此起彼伏，连连不断，有的村民就说：“孕早期的妇女坐车走这条路，搞不好颠簸十几分钟就要流产。要是遇到病人抢救，说不定在救护车上就要颠簸掉断气。”还有的年轻人开玩笑地说：“拿秧苗来，我去路上的大坑里面插秧拍照传到网上，到时候天路就彻底要火了。”可是说归说，村民都习惯了走这条“天路”，都热爱自己的家乡鹭河，宁愿自己遭罪也不愿让鹭河臭名远扬。除了个别人配《天路》的音乐传视频上网外，其他的负面新闻倒是少有，只是偶尔有一两位媒体记者经过这条路的时候，正愁没有新闻可写，就拿这条路来做选题写新闻凑数，一股脑儿采访了村民、高铁项目部、县有关部门，用了大篇幅来报道，稿件签发了，但收效甚微，“天路”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