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火（2/3）

　　“我要开始请神了，小伙子。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睁眼，更不要掀开头顶的黑纱。否则，你的灵魂会堕入无底的深渊的。”迟婆婆如此说道。
　　陆秋点了点头。
　　老太婆再次发出瘆人的笑声。那声音活像是什么动物在啃食骨头。
　　她嘴中嘟囔着怪异的咒语，陆秋感到后背吹起阵阵凉风。
　　冰冷的气流一点点从空气中渗透到他的皮肤下，穿行在他的四肢百骸之间。
　　陆秋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就像是前世坐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听到的那样。
　　一阵仿佛是孩童出生时嚎啕大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是喜悦、欢快、悲伤、沮丧，包含种种情绪的，混乱的声响。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只有面前的火盆还在散发热量。
　　恐惧和哀嚎的声音渐渐出现。
　　接着是痛苦、伤痛和麻木。
　　随后是愤怒和贪婪。
　　接着，响起几声犬吠。
　　然后是虫鸣。
　　鸟啼。
　　鱼跃水面的声音。
　　随后是雨声。
　　风声。
　　植物破土而出的声音。
　　百川奔流入海的声音。
　　大地移位，星辰运转的声音。
　　陆秋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
　　渐渐混合成巨大的轰鸣。
　　他的意识被无穷的声音淹没，陷入了巨大的黑暗。
　　“记住，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
　　老太婆的话在他心中回响。
　　然而，黑暗之中，一个光点出现了，并急速扩大。
　　那是？
　　一只猴子？
　　一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猴子。
　　仿佛坐在时间的尽头，背对六道，孤独地坐着。
　　“嗯？”
　　猴子转过头来，两道贯穿寰宇的金光照亮了全部的黑暗。
　　“你想学，老孙的七十二变？”
　　猴子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世界开始颠倒破碎。
　　“我可以教你。”
　　猴子这般说道。
　　陆秋的眼前幻化出崭新的世界，无数的变化蕴藏其中。
　　但他看不清。
　　陆秋强烈地想要睁开眼睛。
　　“不要睁眼，睁眼会中断仪式的，孩子，你的灵魂有崩解的危险。现在的你，学不了七十二变。学会忍耐，孩子，总有那么一天，你能看清前方的世界的。”
　　迟婆婆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强行压制住了陆秋睁眼的冲动。
　　一切渐渐平息。
　　寒意渐渐消退，一股热流从陆秋的心脏处涌出，流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