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选择 上 」（1/3）

　　钟声，回荡在这个参杂古罗马建筑风格的城市中。在这里，每到夜晚九点，孩子们都会集中在城的中心处进行祷告，那里有一座钟楼、一片广场。而他们嘴里念叨的并非圣父圣母，而是数字；从二十一，一直念到一，接着掐灭手中的蜡烛，再各自归去。
　　周围陪伴孩子的成年人很奇怪，目中无神，举止呆板。看护着孩子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为什么不提家这个字，因为这里给人的感觉，并没有那个属性。
　　阴影中，悄然无声的走来一个少年，他指了指手中并未熄灭的烛火，轻声说道：“弗莱迪，你觉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呀？”
　　见名为弗莱迪的男人没有回应，他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哎，你别不理我啊，我问你问题呢！”
　　“你喜欢被关在这种地方？”
　　“我呀，感觉到了！！！！！！”
　　“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
　　“我要多瞧瞧它，它多美啊！它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我们手中唯一的光明。”
　　“吹灭它，然后闭嘴。”
　　这个名叫弗莱迪的削瘦男子，冷冷斥责后，又继续做起仪式，只是他在默数时，开始用烛火炙烤手心。
　　“从我懂事起，一直在重复，一直在重复，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少年并未闭嘴，他木讷地看着烛火呢喃，甚至有些出神。
　　兴许是被少年催促的有些烦了，弗莱迪一把掐灭了烛火，怒声开口：“够了！”
　　他那无神脸庞久违的出现了情绪的波动，似乎有些怨毒、有些凄凉。
　　“哦吼！这就生气啦，我呀，偏不想熄灭它，因为夜太黑了，太黑了，为什么天不亮呢……”烛火下，少年的面容疯狂且狰狞，他的声音也不再遮掩，越来越大，直至化作咆哮嘶吼：“对！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一直都是黑夜，你见过烛火以外的光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掐灭它！就因为你是个瑕疵品？可就算是瑕疵品，你不孤独吗？你不寂寞吗？你为什么还能默默承受！？”
　　弗莱迪再一次愤怒出声：“够了！！！！！！”
　　忽然，“当”的一声，本应一晚只敲响一次的钟声，又一次发出了嗡鸣，指针不偏不倚的又落在了“21”这个数字上。
　　而少年的身影开始淡薄，弗莱迪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没有瞳孔，漆黑一片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这里很好，至少……”
　　“这里是生前的我，最喜欢的地方。”
　　孤独的钟声，仍在回响，这座“万城之城”第一次被烛火以外的光照亮，一轮巨大的月亮从钟楼边，悄无声息的缓缓升起……
　　一声轻叹过后，弗莱迪冷冷道。
　　“杀了他？”
　　“吞食他？”
　　“带走他？”
　　“我，其实都无所谓。”
　　“啪！”一个响指，弗莱迪站在原地，他伸出了右手，从食指尖开始燃起青色的火焰。
　　周围孩子们手上，本应被熄灭的蜡烛，再度被点燃，青炎以奇妙的轨迹游走汇聚，最后竟成了一朵巨大莲花，在他的头上停滞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