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门万户俱缟素 下（1/2）

　　那说书人说得极其豪迈。在场之人却哪里经得起这场面，纷纷为他叫好。还有那豪气的表示他在这说一天就包一天场，不必担心没有赏银。
　　“杨大侠抗敌身陨，简直是当年岳武穆、郭襄阳的风骨。”有人议论道。
　　“嘿，谁说‘襄阳之后无侠义’，我大明前有保扶于少保的十三侠，后有武穆再世的杨大侠。”
　　“辽省忠烈……真是好胆色。”祝浩暗暗心惊，杨烈宇是忠烈，那朝廷是什么？燕国公又是什么？有了岳武穆，自然要有赵构，要有秦桧……
　　“要我说，这肯定又是袁宗山那厮干的好事！”有茶客敲着桌子说道。
　　“李兄，慎言。”一旁有人连忙劝说。他们都是外地客商，深知平民百姓度日不易，胡乱议论时政，在有些地方会直接被官差以“包藏祸心”的罪名带走，压榨许多钱财。
　　那姓李的满脸不屑：“怕什么，新安省只受柯都堂节制，不是那活曹操的北直隶！”
　　劝话的人也觉得有理，不再言语，只是小声嘀咕一句：“怕不是曹操，是要当石敬瑭。”
　　曹操虽然跋扈，却也能北击乌丸，斩匈奴使节。
　　另一张桌子上几个两江来的行商见怪不怪，可第一次出门的那个伴当却给吓呆了——柯螣虬受学方行之，新安、荆襄二省风气开明，百姓敢议论政事，嘲讽当道，不同别处气象。
　　祝浩给那说书先生茶盏里添了些水，莫筱问道：“先生好见识，不知那‘北太玄、南连城，银蛇铁旗又是何指？’”
　　“北太玄就是侠义门太玄神功嫡传，北武林盟主石虎餐。”那说书人抿了一口瓜片，说道，“近百年前，侠义门突兀地出现在江湖上，其掌门石某武功不可思议，以一己之力横压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及五岳剑派，在石犬台会盟武林，定下赏善罚恶的九大誓言，成为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
　　“石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石虎餐是他的嫡派子孙。虽然石虎餐没有达到‘意’境，但少林武当，一为佛宗，一为道门，其方丈、观主本就不入江湖。方大先生的铜江书院更是只行教化，对领袖江湖毫无兴趣，所以身怀太玄神功的石虎餐依然是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人。”
　　莫筱点点头，说道：“往日里只知石前辈武功高强，原来侠义门竟有这般底蕴。”
　　她年纪尚小，师傅林三娘也不是个爱讲故事的，故而于江湖掌故所知不多。
　　那说书人呷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南连城是指一手连城剑法威震江南的，苏州水云楼当代楼主狄万春。”
　　莫筱笑道：“原来是狄前辈，我只知道水云楼武功最神奇的武功就是‘神照功’，却把创派祖师‘连城大侠’的名号给忘了。”
　　说书人轻轻点头：“与一出山就横压武林的石某不同，水云楼第一代楼主连城大侠入绝狱，落荒山，肢体残损，历经百死千难，受尽中伤刁难，他心迹纯善，却偏偏周旋于奸佞暴强之间，行走于阴司暗昧之中……若非夫人水氏，几乎就此削发遁世，终老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