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踟蹰无梦向天柱（1/2）

　　胜负终究是没有决出。两女拆到第三十四招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感梦仙刀相传为子房门祖师梦中得张良所传，原本施展开来一招一式都带着仙气。莫筱所贯使雨萍剑法也以轻灵见长。
　　但此时二人一招一式都使出了大开大阖之感，兵刃交击之时声震数里，宛如古庙洪钟。仿佛二人手中不是单刀长剑，而是铁锤巨斧。
　　祝浩知道，这是二人打出了真火，不能再看她们打下去，否则必有损伤。于是轻轻一声咳嗽，看了陈泽一眼。陈泽会意，于是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转过身去，不看那赶车的汉子。那汉子知道好歹，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祝浩这才一振长剑，刺在二女兵刃相交之处。莫筱与那沈姓女子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道顺着兵刃传来，紧跟着手臂就是一阵绵软，再抬不起来。
　　“师妹，沈姑娘。别打了，人都跑了。”
　　二女回头一看，哪还有那人的影子？只见陈泽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师姐，沈女侠，都是我不好，我看你们过招太入迷了，叫那个老捣子跑了。”
　　沈姓女子气得倒仰，大声说道：“这……你们衡山派害我丢了贼人，该怎么赔我！”
　　“姑娘息怒，这事确实是陈师弟的不是。”祝浩忙安慰她，“但现在一时间也抓他不住，当务之急先想办法安置这孩子。”
　　沈姓女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见那小童快走几步，赶到那她身前，扑通跪下，连着嗑了几个头。
　　“谢女侠为小的仗义出头。”
　　然后直起上身，换了个方向，对着祝浩等人磕了起来。
　　“小的对不住各位大侠，小的确实是被那大叔拐了来的。”
　　“什么！”莫筱惊呼一声。
　　祝浩暗暗点头，这小孩子脸上虽然带着饥寒，可身体却长得结实，哪里像养不活孩子的人家出来的？他一把将那小童扯起，说道：“站着说话，为什么骗我们。”
　　“他虽然要卖我，可要不是他，我不是被狼叼了就是饿死在山里。我不能看着他死。”
　　那沈姑娘一阵懊恼，但一看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带着稚气却无比认真的脸，一下子就觉得生不起气来。
　　“那你又何苦骗我，这下他跑了，不知道将来有多少孩子被他拐了去卖，这可都是你做的孽。”她嗔道。
　　却见那孩子又跑到陈泽面前跪下，说道：“这位大侠，我看到你方才是故意放走大叔的。你能放就一定有办法抓。求求你再把他抓回来，免得其他孩子受苦。”
　　陈泽大感奇怪，说道：“我师兄师姐，还有这位沈女侠的能耐都比我大多了。怎么你偏要求我呢？”
　　那小孩子脸憋得通红，不再答话，只是磕头不住。
　　祝浩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起来吧。陈师弟，我们那点伎俩都让小孩子看穿啦。”
　　原来陈泽那一声口哨，乃是祝浩与几个同门一同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此人蹊跷，缀上。”像这样的暗号足有十来种，根据长短、音调变化能够表达不同的含义。除了祝浩，只有陈泽能够吹出这般变化，但是其他几人也能听明白。所以自溪边返回的孙涪一听到口哨声，早已提着剑跟了上去。
　　“陈师弟，你领着这位沈姑娘沿着孙师弟留下的记号追上去。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买卖妇孺的人不可能跑单帮，把他们一网打尽。尤其是那个做药饼的，不能放跑了。我们在前面的城镇汇合。”
　　人贩子也称“拍花子”，多会用一种药饼，看到漂亮女子或者男童，就拿药饼往对方头上一拍，那人就失去神智让去哪去哪。
　　陈泽和那沈姓女子对视一眼，匆匆上路。走了几步，她突然折回来，冲着莫筱说道，这次没分出胜负，下回我们再论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