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1/1)


  午后,阳光慵懒,银杏树叶纷纷洒落在成都的街头。每一次走过那间咖啡屋,每一次路过那座美食城,我的味觉总是失灵的。或许是品多了苦咖啡,吃腻了山珍和海味,早已麻木。
  这玩意也是喜欢停留在那个过去的年代。小时候物资匮乏,一日三餐无非黄米糁饭+酸菜炒土豆,馍馍+白开水,白水煮面条。或许,饮食过于清淡,小孩子总是会寻找一些东西来刺激一下。
  那个时候最想吃的是冰棍,最想喝的是汽水,再奢侈点的就是蜂蜜。冰棍是那种“老冰棍”,一毛钱一根。汽水是那种叫“冰峰”的,或者是用橘子粉加水勾兑的。蜂蜜是个稀罕物,一般是谁家生了小孩子,才能见的到。再或者在黄土塬上看见有蜜蜂钻进的洞里也能挖的到。
  当然,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美味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有一次,夏天,家里人正在忙着打场(将收割的小麦平摊开来,用石碾在上面转着圈把麦粒碾下来),有个小贩推着自行车一路喊叫着走过来“卖冰棍,卖汽水唠……”。看见一瓶瓶黄色的汽水,被暑热蒸的嗓子直冒烟的人们,大多只是望一眼,扯直脖子咽口口水,竟然由他去了。小孩子多是不依不饶的,有抱着大人腿嚎叫着要冰棍的,有远远的跟着卖冰棍的人咽口水的。有的大人实在不忍心,便去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得一毛钱,或者几分钱给孩子去买冰棍。而我更多的时候是埋头干活不去看的。心里却暗暗下劲,有一天我能赚钱了一定要美美的喝几瓶汽水,喝的双眼上翻直打嗝的那种。
  也算是老天眷顾,汽水没喝到,但是,蜂蜜却是吃到了。那年,二舅妈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小表弟。二舅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寻得一小瓶蜂蜜,小表弟要是哭的时候,二舅妈总会用个棉签沾点蜂蜜轻轻地擦拭他的嘴唇,这家伙竟然用舌头舔舔嘴唇就不哭了。而我只有看着咽口水的份。当然,我并不甘心。有一日,我又去看小表弟,发现屋里没人,而那只装蜂蜜的瓶子就放在柜台上。我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着急忙活的拿起瓶子就喝了起来。一口咽下去,差点被这“蜂蜜”怪怪的味道呛死。随扔了瓶子,仓皇逃跑。吃晚饭的时候,喉咙里还是火烧火燎的怪怪地味道。至到多年后,我才知道我当时喝下去的是点灯用的煤油。
  喝到汽水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那年母亲在城里给农民工做饭,我去寻她。母亲便向包工头预支了十五块钱的工资,带着我去逛市场。那是我第一次进城,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汽水,那么多的卤猪蹄膀。一年都没见过肉丁我瞪着那只肥腻的猪蹄膀直咽口水。母亲拉了我几次,我都不想动。母亲讷讷的轻声嘀咕:你看看你的裤子又破了,我们不吃猪蹄了,妈给你买条新裤子吧?我依然不动。看我非吃不可的情形,母亲有些生气了。我见母亲生气了,自己也气的不行。“我就要吃猪蹄!我不要穿新裤子!”丢下这句话,我便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中。我远远的看见母亲正在着急的寻我。我就蹲在了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等她。好半天母亲才寻到我。她倒是没再骂我。见她向一个卖汽水的摊档走去,不一会儿,母亲拿了两瓶汽水过来递给我。我是渴了,也是馋了,更是恼羞成怒了,接过母亲递来的汽水就是一阵猛喝。两瓶汽水下肚,呛的我气从眼睛里往外冒,至到长长的打出一个嗝来,才舒坦了。母亲望着我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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