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县的大东梁(2/2)


  他还有一手好的木工手艺,什么砍房架子.做犁杖等等都不在话下。张克礼做活实在,也知道小门小户的雇个木工不容易、干活时也很少休息.时间常了知道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名声也越传越远。木工活供不上手时再去给大户人家种地,铲地割地,也盼着孩子们早点长大,能尽早帮家搭伴一把。
  他抽空也在屯头荒坡处开了几块不大的菜地,栽些蔬菜秧苗。在这黄土夾杂砂石的土地上,小苗长的也不旺盛。不下雨就得下地浇水.这种土地对水的渗透力也极強,水渗没了地又板结了。人们还在这种环境中坚持着,争取着,希望老天能给予最起码的恩赐。
  这几天,张克礼给本屯做了一份木工活,在雇工家吃过中午饭,下午又干了一小会儿,就收工回家了。
  到家后他把木工家什安顿好,对二贵说:“二贵、这几天也没下雨,想必菜地又旱了,我今天下午也没活,咱俩把菜地浇遍水吧!“
  张克礼手拿薅锄子和一个夹把刀片,二贵用扁担挑着两个装水的泥瓦罐,跟着他爹后边就下地了。
  到了地里,二贵爹手拿薅锄子和小刀片认真的松动着每一株秧苗周围的板结土块。二贵用泥瓦罐挑来的水逐棵浇水。
  附近没有水源,为了保证浇地用水,人们就在地中央或靠地边处挖一口小水井。四壁再用石块砌上,靠雨天积蓄里的雨水或地表浸出的水积蓄到水井里,将能维持浇地,有的也是两家共用一口水井。
  井口没有辘轳,都是靠人另带去的一条绳子,拴着瓦罐从水井里往外拽水。一切一直很顺利,也就在挑最后一担水时,二贵又把瓦罐拴到绳子上往外拽的时候,拴瓦罐的绳子脱扣了。瓦罐砸着石头的井壁,随着散落声掉进井水里。就剩一个瓦罐了,也不能肩挑只好用手拎着,踉踉跄跄的走回来!
  还没走到他爹跟前就喊:“爹,我把瓦罐打碎了一个,说完委屈地看着他爹的脸。当爹的看到孩子面部带着极其惋惜的表情,也不忍心说啥:“打就打了吧,哪天到集市再买回一个或让别人去捎回一个就是了“。就只好用还剩下的一罐水匀乎着把这些秧苗全浇完了。
  二贵爹从衣兜里掏出旱烟口袋,用小烟袋锅胡乱的在里边撮着,念叨着说:“我抽一口烟,歇一会咱俩就回家。”
  二贵爹把烟点着,狠狠的吧嗒了两口,楞楞瞅着二贵说:“在去年干这活都是你大哥和我来,倒是比你大两岁,力量头也大了大少,干活手法比你强多啦!今年不行了,自从他有病,啥活也干不了啦“!
  二贵扬着脸问他爹:“爹,我哥什么时候得的病你还记得吗“?
  “不就今年才过了年病的,每天无精打彩的。也吃不下东西,越来越瘦,用了多少个偏方,跳了几次“大神“也不見好“!二贵爹答道。
  “爹,那你不会找个好大夫给他看看?“
  “傻孩子,咱这附近的屯子,哪有什么大夫啊?再说,就算是有大夫,咱家也请不起啊?朝阳城里倒是有大夫,还有大药房,把家底折腾了也不够请大夫的钱呐!你们这些孩子哪一个都是爹娘的心头肉,你们谁有毛病,当爹为娘的心里都受不了啊!爹娘恨不得能把你们病灾的担过来才好呢!听你娘说,又两三天没吃东西了。越是这样人越没精神.有时熬点小米精粥他也吃不下多少!.“
  “那你就给他买点,点心呗?
  “看咱这一大家子,粗茶淡饭都难糊口,哪还有...?行了.天不早了回家吧。二贵爹把烟袋锅倒扣着,往石头上磕了几下,装进烟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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