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开心么?其实不（1/1）

　　那真的是一架飞机，在天上飞行的飞机，高守看着它怔怔地发呆，随后浑身一抖，马上转头上车奔向BJ。
　　他在车里兴奋地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来BJ肯定能有答案！”
　　车被他踩得飞起，一路的困倦全无，荷尔蒙占领高地，瞪着泛红的眼睛，大叫着在高速上飞奔。
　　高守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抵达BJ，他没休息，而是直奔大兴机场，他想着只要到了机场，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就算不能弄清楚真相，起码还有飞机上的人作伴，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他曾经实习时在BJ待过半年，住在回龙观，在公司附近花700元每月和好几个年轻人合租一间大房子，他的房间本应该是这个房子的储藏室或衣帽间，关上门伸手不见五指。
　　那段经历一直陪伴他到现在，他记得每个双休日，周六在屋子打一天游戏，周日早起去市中心逛。他在漫长的地铁上昏昏欲睡，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发现手里用来享受生活的钱只够买个冰淇淋。种种记忆在他再次进入这个城市之后，瞬间涌进大脑，而结合现在的处境，让高守更是心酸不已。
　　跟随导航，高守几乎将要抵达大兴机场，他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也十分开心。他降低车速，向周围不停地张望，心想没准可以遇到刚刚飞机里的人。他知道BJ有两个机场，他想如果大兴没有收获，就直接从城区开到首都国际机场，这样也可能遇到还在城区中的人类。
　　他把车停在了机场的到达大厅外，随便找了一个门就独自走了进去，他走的很快，但看得也很仔细，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有人的角落。
　　可大兴机场真的太大了，第一次来，就发现自己几次差点迷路。有路障就翻越，他专挑大厅查看，时不时还大喊“有人吗？”。在机场转了15分钟左右，高守随便找了一排椅子坐下，他已经接近疲惫的极限，但他不甘心。高守计划近期就住在BJ的这两个机场，只要再有飞机抵达，他就一定能找到飞机上的人。
　　想着想着，高守开始发困，上眼皮像吊了重物一样沉，好在机场大厅的地上铺了地毯，他就准备躺在地上睡一会。他真的是太累了，几乎在闭眼的一瞬间就睡着了，他甚至还做了梦，梦见自己如往常一样吻别爱人，送儿子去幼儿园。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高守感觉自己鼻子一酸，开始哭了起来，等他慢慢醒来恢复意识，才发现自己真的在哭。
　　高守揉了揉眼睛，擦了擦眼泪，坐起身，慢慢抬头，随之突然“啊！”地大喊一声，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高守面前，正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正在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而最让高守惊讶的，是这个大叔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哪儿来的？”大叔首先开口问道。
　　“黑……黑龙江”
　　大叔没说话，而是端起枪对着高守，更严厉的问到：“说！哪儿来的？”
　　“黑龙江呀！哈尔滨！”高守又惊又惧，本以为自己看到人以后应该兴奋，谁料此刻他被吓的几乎要尿裤子。
　　“身份证！”大叔表情冷酷严厉，让高守想起了什么。
　　“你是警察吗？我可是好人啊！我家那边人都没了，我这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找你们！”说着，高守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大叔。大叔看了一眼，随后把身份证还给高守，又说到：“手机相册打开，给我”。
　　高守愣了一下，随后一头雾水地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了大叔。
　　大叔不停地翻看高守的手机，随后举着手机问高守：“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客户要做活动的场地，我去拍的照片”。
　　“这是什么地方？”
　　“哈尔滨的一个商场里。”
　　大叔随后又翻了翻，就把手机还给了高守。此刻这个大叔显得也不像之前一样紧张，他挪了挪身体，换了个坐姿，但枪还是对着高守。
　　“为什么到这来？”大叔接着问道。
　　“我家里没人了，就……整个城市都没人了，我就想着毕竟这是首都，应该能有线索。我就自己开车过来，快到的时候我看见天上有个飞机，我就追到这来了。”
　　“BJ有俩机场，他们不在这边。”大叔的话很平静，但是眼神里都是审视，以至于高守觉得自己就是在被审问。
　　“他们？……他们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我还不确定你是可以被信任的，但我刚刚也看了，没人跟着你”
　　高守被问的已经不耐烦，他千里迢迢跑过来找同类，就算两人见面不抱在一起，起码也可以马上互相分享线索。可现在自己像是犯人一样，还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枪指着，于是愤怒地说到：“大哥你到底干啥呢？我可是跑了这么老远过来找同类，这世界人都没了，你跟我整这些干啥呀？我不是碰上一个神经病吧！能不能不像警察一样在这审我？”
　　“我就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