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窦初开 3(2/4)


  到了1952年,我就随部队回到国内。因为身上有伤,我就申请回来了。
  黄昊听得入了迷,眼神里流露出对大伯这样的保家卫国英雄们的崇敬。他拿起那个银簪子问道:“大伯,这应该是某个阿妈妮的吧?”
  黄清朝继续娓娓道来:“这个,是我受伤后,一个朝鲜姑娘照顾我,不小心掉我床上了,我捡起来想着等她再来时交给她,后来一直没有见到她。就带在身边。”
  黄昊逗趣地说:“要是那个朝鲜姑娘跟你定情,大伯岂不是成了朝鲜女婿。”
  这句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黄清朝说:“你这孩子,什么朝鲜女婿,部队纪律不允许。再说,你伯娘还在家等着呢。”
  黄昊好奇地问:“那时候,能通信吗?你怎么知道伯娘在家等你呢?”
  黄清朝被他逼急了:“回来不就知道了嘛。”
  黄昊又问伯娘:“伯娘,大伯离开家乡那么多年,音信都没有,你怎么还等着他?”
  伯娘看着黄清朝,笑着说:“我是他的童养媳,生是他的人,生是这家的鬼。不等他等谁?”
  黄昊深深地被大伯的经历和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感染了,喃喃地说:“大伯,你们太了不起了。换成我,想都不敢想。”
  黄清朝说:“你父亲不也是这样嘛。旧社会抓丁,只要有口气就盼着回家,两次不都回来了嘛。人啊,事在人为,命中注定的。”
  黄昊仍旧在提问题:“大伯,你在战场上见了那么多死人,到了晚上不怕有鬼吗?”
  黄清朝说:“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都是神话故事,骗人的。要是有鬼,叫鬼去吓死敌人就好了,还用活人打仗吗?”
  黄昊瞬间觉得他说得太精辟了,由衷地说:“大伯,你这话说得太好了!符合马克思主义,无神论。哈哈!”
  黄清朝也许好久没有今天这么好的心情,被突然到访的侄子,激发了许多没有的情绪。他说:“什么马克思主义,还无神论,我们只知道瞄准敌人开枪,保命。我们怕死,敌人更怕死。”
  睡觉的时候,安排黄昊跟黄远庭睡一张床,黄清朝拿来一根棕绳,把他俩捆了个“五花大绑”。黄昊从被窝里伸出脑袋,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大伯,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捆起来啊?”
  黄清朝说:“你啊,是家里的命根子,来我家,可不能把你冻着了。”
  黄昊说:“小时候来,被你捆,现在大了,不要捆了吧。”
  黄清朝毫不妥协地说:“在大伯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
  黄昊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回想着大伯说的故事,还有伯娘的那句话。真的感受到:从前的时间很慢,车马也慢,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他们或许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之类的情话,却在用生命谱写相濡以沫的情感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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