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石刻”（2/2）

　　赶到当日那片战场，三个月过去，战斗的痕迹都被消磨掩盖，树干上血迹也已消散，唯有几根倒在地上长满了蘑菇的树干，无声诉说着什么。
　　高峰还找到两片残留的布片，是那些蟾蜍留下的，脑海里回想起昏迷前的战斗。
　　那女子把蟾蜍们装进布包，埋上一层薄薄的土，她则隐藏在另外一处树梢，发现摆脱不了高峰的追击，便绕了个大圈回到这里，和蟾蜍们一起，给了他狠狠一击。
　　“换做现在的我，肯定能发觉出异常，毕竟蟾蜍不在，可那时候只有本能，且一心想要抓住对方，弄明白那股冰蓝色能量的秘密。”
　　扛下女子和蟾蜍们蓄谋的一次合击，也第一次让高峰明白：心念的力量，是有承受极限的。
　　那道光膜，高峰现在接近300斤，站在上面也轻轻松松毫无感觉，但那些冰锥尖锐，施加在单点的压强极大，几十道冰锥的力道叠加起来，对精神的冲击力，到了他承受的极限。
　　因为力量透支性的支出，整个身体的机能疯狂调动，血压飙升，血管爆裂，那一刻，高峰的眼睛因为充血，看到的东西都是血红色的。
　　无论在哪里，收获都意味着付出，利益背后必然有代价，世人做的每一次选择，无不是在舍与得之间做取舍和平衡。
　　现在想想，三个月后自己还能醒来，过程恐怕并不如伯岩描述的那么轻描淡写，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后再问伯岩，想来应该很精彩，也很破财。
　　最后一击的时刻，他清晰地记得对面女子的面容，五官普通，组合起来却很有美感，即使是在一击决生死的时刻，嘴角溢出鲜血，脸上却依旧平静。
　　强烈的碰撞，让高峰的脑袋像是被大锤击中，干脆了当地晕了过去，而那女子也身受重伤，接下来的场景，都是借由林殊之口转述。
　　在城主林冬描述中女子灵魂消散的地方，高峰沉默地站着，感知扫遍了附近的每一处角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散了。
　　仰起头来，一束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脸上，如同凝望着他的目光。
　　叹了口气，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挥手，侧边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飞了过来，悬在空中，右手捏着“扶摇”，石屑纷飞，慢慢的，雕刻出一双十指相扣的手来。
　　这是一个记忆碎片刚刚闪现出的画面，毕竟没有经验，雕工很是粗糙，只能说勉强能辨认出来是什么。
　　他认真而笨拙地不断修改，却发现越描越丑，只得放弃重来。
　　很快，附近不多的几块石头都被他雕刻成拙劣的作品，天色也变得昏暗，才决定先回城，高峰的肚子早就已经“咕咕”乱叫了。
　　至于石刻，这些丑丑的作品，他也没有毁掉，就放在这里好了。
　　高峰打算每天都来雕刻一件，直到能完美复刻那幅闪现的画面，他很确定，那是他和她的手，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