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爬起来,继续跳下去(1/3)


  那家的女人嫁过去很久了,依然还是天天在吵架。
  “我刚开了家诊所,还有很多事要忙,你能不能通情达理一点啊。”
  “为什么我连这个家的大门都出不去!”
  “你是嫁进来的,这都算不上你的家。作为一个女人就要守传统,好好料理家务,天天想着出门。滚回你的房间!”男人说罢拎起提包,摔门而去。
  女人抽泣着跑回房,愤愤捶打着床垫,不一会便没了力气,最终瘫在床上,聆听着窗外传来的滴答声。“又下雨了,林弓先生,没人再陪我跳过舞。”妮塔转过头看向外面的天空,都是乌云,没有天空。
  她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揉了揉眼睛,又拿出一张信纸,钢笔沾了沾墨水,在手上的创可贴上试了几笔,佝偻着背,双手扒在桌子上,开始写今年的第三十七封信:
  林弓先生,我的木偶没放坏吧,真希望您没有把它遗弃在角落里。我知道,我曾说过数日之后便会去取,这已经两年了,对不起。自从我搬到这新家,我的丈夫就把我当佣人使唤,他那么有钱,不雇佣人,只留我一人照看这硕大的宅子。父母看着我的憔悴,听着我的委屈,最后却只是谴责我不够爱他。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就只是一个利益的桥梁。我依然在期待着你的回信,林弓先生,很抱歉食言没能去取木偶,可您已是我唯一能倾诉的人了。
  从小到大,妮塔似乎就只有两个人她可以倾诉,她的青梅竹马,和木偶师林弓。富家千金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向往着无忧无虑随着音乐起舞的生活,现在想来她就曾活过七年。妮塔把信慢慢推进信封,填好地址,塞进了花园里的信箱。信箱上贴着一张纸条:对不起,但请记得打扫宅子。
  “他从不写信,来信也都是我收拾的,连道歉都如此敷衍,真恶心。”妮塔拳头硬了,却攥得并不紧,她太虚弱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风好像都能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也不敢反抗,她进屋去取工具,换下无论是形体或是气质都撑不开的裙子,套上一件干练的背带裤,里面塞满了各种工具,她觉得自己还挺像那时的他的,只是林弓背带裤的带子挂在挺直的阔背上,妮塔的背却被背带裤的带子拽着,越来越驼。她拎着扫帚拖把来到自己房间,在床头柜里拿出一顶从父亲那偷来的贝雷帽戴上,今天的工作算开始了。
  “他现在状态很不好,不吃饭也不睡觉,不断昏厥惊醒,我很担心他。”
  “持续多久了?”
  “两年。”
  “两年了?先把他送去病房!小姐贵姓?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妮塔,他的未婚妻。”
  “A04号病房,安定好后回来处理一下预付费用。”
  林弓在病床里醒来,眼前的白炽灯闪得他睁不开眼,他想翻个身却深陷床褥中,虚弱的身子动弹不得。“油灯不该这么亮啊……这不是我家!”他猛然醒悟,奋力要坐起来却被小跑回来的女人摁了下去。
  “你,你是谁?”林弓眯着眼尝试观察观察她的样貌,双手探了探窗檐周围,“我的妮塔在哪里!”
  “林弓先生,我就是妮塔啊!我回来了。”女人有些失落,却还是面带微笑地答了。

和我们最终找到的到底是谁差不多的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