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阴影里的圣堂（1/2）

　　新郡的圣堂大而昏暗，屋顶和二层的回廊都隐藏在阴影里，只有几个房间还点着炉火。名叫巴德的军医带着几个还留在这里的教士把受伤的十字弓手带进一间温暖的厨房治疗，埃蒙在那里帮不上忙，便退了出来，在圣堂四周巡视。这里的卫兵少的可怜，加上埃蒙也只有十一人。杰里迈亚带出来的骑士都站在圣堂外围以显得人数众多。
　　这里也受到了动乱的波及，有许多房间一片狼藉，显然被打劫过。圣厅里的白色雕像都被打碎，外墙上的彩色玻璃也碎了。在楼梯上和廊柱上还残留着血迹。埃蒙此时无事可做，于是他拾级而上，到圣堂顶层的走廊上朝外望去，希望能看清战场的形势。他望见了在街道上驰骋的圣军骑士，许多平民在几个街区之外逃跑，试图远离战斗的中心。
　　“诺尔亚宁来的？”一个佝偻的老教士从他身后出现。
　　“埃蒙·朗恩。”埃蒙点点头。
　　“塔尔。”老教士走到他身边。
　　“杰里迈亚大人向我们保证会有更多的人，但我直到刚才才相信。”老教士叹了口气，“你们真的该早点来，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老人看了看圣堂前的街道，一些伤兵已经被护送了过来，看起来广场上的战斗已经趋近尾声。塔尔拍了拍廊柱，转过身要离开。
　　“塔尔教士，”埃蒙叫住他，心剧烈地跳起来，“您是否认识克洛伊枢机，她也是从诺尔亚宁来的。”
　　塔尔的眼神表明他显然知道些什么，但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的阴影里，他穿着守备队制服的长裤，但上衣和头盔是圣军的样式。瓦林。
　　“您等会儿再跟我说，”埃蒙攥住塔尔的手臂，“请带我去照料伤员的地方吧。”教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转身下楼。
　　埃蒙跟在他身后，经过瓦林身边时，他的鹰钩鼻尤其显眼。埃蒙觉得他可以嗅出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恐惧。
　　半个小时后，他和同伴们在圣堂大厅后面的天井里会合。除了巴斯兰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没有人受伤，这让埃蒙松了一口气。
　　“瓦林的假守备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诺恩说道，“他们在敌人后方制造了混乱。不过打起来后我就没再看见他了。”
　　“他已经到了这里。”埃蒙说道，随后把自己和塔尔的对话告诉众人。
　　“也许他知道些什么，”诺恩点头，“稍后我们去问他，但要避开其他人。”
　　更多的伤兵被抬了进来，圣堂内弥漫着鲜血和死亡的味道。索恩一身染血戎装骑马进入大厅，在圣堂的四个方向都派出了守卫，尤其是南边的蒙丽儿河渡口。埃蒙四处寻找亚妮娜的身影，但还没等他找到，小队就被命令攻下圣堂北边的一座钟楼。楼里只有两名十字弓手，看见圣军的队伍立马投降。他们敲钟以示成功，圣堂顶上的弓箭手则用火把回应。
　　钟楼是古时的遗迹，屋顶的四角都饰有特曼林的双翼雕刻，栏杆上刻着启汀语符文。这里视野广阔，可以俯瞰三条道路交汇的雕像广场。那里被圣军点燃的火炬照亮，石雕栩栩如生，依然展示着千年前特曼林骑士的英姿。再往北望，可以看见横跨蒙娜河的圣人桥和对岸的北城。夜幕降临时，他们可以看见沿河房屋的灯光，大河向东流淌，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埃蒙。”诺恩轻唤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