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尝试（1/2）

　　吴阿衡知道来活儿了，出言安抚高百户，告诉他明天一早去寻证据；心里把唐通骂了个狗血喷头。
　　平日里人模狗样儿的，对他这个新任总督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却是个人面兽心，披着人皮的狼。
　　送走了百户，周围的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添了新柴篝火噼啪乱响，卢象升手里拿一张银票，借着火光反复观瞧后，脸上透着瘆人的笑意，死死地盯着王大群。
　　“说吧，你小子又憋着什么坏主意？用银票代替银子，肯定不只为了省事这么简单。”
　　少年抹了抹嘴上的油，感叹没有孜然和辣椒的烧烤真的索然无味，完全没了灵魂。
　　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羊骨野菜汤，把嘴里嚼不动的干饼子冲进肚子，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释。
　　“大人，克扣军饷自古以来就是无解的难题。官方自己发放，永远都绕不过户部的截留和将领们一层层地盘剥。不能指望每个官员都是两袖清风，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杜绝。”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卢象升放下手中的大碗，拽着吴阿衡往他身边凑了凑，对少年仿佛有了新的认识。
　　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一天到晚都是鬼主意。
　　吴阿衡本以为王大群乃是一名纨绔，借此机会跟着钦差游山玩水。不料，还真的另有玄机，对他的态度不由得改变了一些。
　　借着篝火，王大群捡起一根小棍在地上画了三个圆圈。
　　“你看，现在是朝廷直接面对军队。若是有个第三方，按照朝廷提供的名册，将所有将士记录在案，将士们每人发放一个凭证。届时，朝廷按时将银子划拨给第三方，将士凭借手中的凭证去领取，此法如何？”
　　吴阿衡心存不解，“若是第三方克扣银两怎么办？”
　　“他不敢！”
　　少年断然否定，“士兵不敢揭发上级，对第三方却不会客气。一旦克扣银两，那是要杀头的。况且第三方是赚钱的，不会为了蝇头小利铤而走险。”
　　“第三方怎么赚钱？”
　　“现在没想好，这次只是试点，看看能否行得通。”
　　对于吴阿衡的追问，王大群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他不想将银行的计划和盘托出，就是解释了，他俩也未必听得懂。
　　吴阿衡深有感触，一旦这种发放军饷的模式成了，将给军队带来巨大的震撼。
　　还想追问下去，卢象升立即转移了话题。
　　“唐通事件关系重大，还需吴大人亲自向圣上秉明为宜。”
　　“卢大人放心，我的奏疏已经随着唐通一起上路了。这里事办完了，我与你一同进京。”
　　卢象升和王大群相视一笑，“吴大人，此次前来，万岁让我给你带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明天告知。”
　　吴阿衡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平时说话都不带拐弯的，今天怎么卖起官司来了。又看了一眼少年，可见，近墨者黑。
　　接近辰时，睡眼蒙眬的王大群被人拖出军帐。
　　阳光透过树叶，稀疏地洒在山坡上，空气格外地清新，各种的鸟儿在树林里叽叽喳喳，蹦来蹦去。
　　另一处，蓟辽总督吴阿衡的大帐却戒备森严。
　　只见一名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铁架子，拖着长长的铜线就往树上爬，三窜两跳就来到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