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荡阴城邑（1/2）

　　荡阴县城邑。
　　日薄西山，夕阳的照耀下，天穹披上一层金黄色的丹霞。
　　城邑西门，守城吏卒沐浴着霞光，不过晚霞虽美但奈何酷暑，两侧吏卒的下颚都汇聚出豆大的汗珠，正悄然滴落。
　　西门不远处，映射出一道被拉长的人影缓缓逼近。
　　“你可是奉旨返乡流民？路引凭证拿出来！”城门前小吏眼神犀利，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怜儿，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后背，听到小吏问询，一脸错愕地开口道：“请问县吏何为路引凭证？我并无此物。”
　　“你是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这时不等小吏开口，其后方一位身着官服，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说道，看装扮应是县衙差役。
　　怜儿拱手对差役施礼道：“回县役话，我自小跟随阿父流亡山野，阿父告知我们是关中上郡人士。”
　　差役听罢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上郡？既然是往关中去，为何从西面前来？”
　　看到差役的反应，怜儿心里也大致猜出，恐怕是又走错了方向。
　　“常年生活在山野中，不曾远行过，所以方向分不太清。”怜儿也是面露无奈，心中暗恼不知又多走了多少冤枉路。
　　“罢了，既然如此，今夜可进城休整，明日赶紧出城，不得逗留！”差役摆了摆手，不再追究。
　　“多谢县役”怜儿又向差役拱了拱手。
　　“不必客气，我等也是奉旨办事，听你方才所说，还没有登记过路引？”
　　“正是。”
　　“你跟我来。”差役冲着怜儿招招手，便转身向城门旁走去。
　　来到一处几案前，差役径直往几案前的长凳上坐下，随手拿起案上的册子，展开铺在桌案上，道：“姓名，年龄，籍贯报于我。”
　　“回县役，我叫怜儿，现今刚满二十岁，籍贯上郡。”
　　差役右手提笔，刚准备登记入册，听到怜儿的话，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
　　“这是乳名吧！你没有正名吗？”
　　“阿父与我都是山野粗人，原本打算行加冠礼时取正名的，阿父因病早亡，未来得及。”说道养父，怜儿的话音也渐渐变小。
　　“这可有些麻烦！”
　　看到差役平展开没多久的眉头再次皱下，怜儿也开始变得有些局促。
　　就在这时，突然脑海中猛地闪过那个熟悉的名字，“禀县役，其实早年家中长辈为我取过一个名字。”
　　“恩？那先报于我登记入册。”
　　“姓沐，名铖，字子翊。”
　　“这是你的路引，收好它，一路到关中都要用到。”
　　“多谢！”
　　沐铖，沐子翊，这个梦里被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是的，梦中的自己就人唤作沐子翊！这一刻，梦与现实因为这个名字交织在一起。
　　沿着西门进入城邑外城，向东走过一小段铺排整齐的石板路，然后转向北面的石灰小路，约三里地左右，一处有些破败的院落传来阵阵嘈杂声。
　　“应该就是这里吧？“
　　此刻更名沐铖的怜儿站在院落门口打量着，从城门进来的时候，差役特意交代了，流民只能入外城，外城有县衙临时安置的避难所，专门留给过路返乡的百姓居住。
　　门前停驻片刻后，沐铖轻轻推开有些残破的木门，抬腿跨过近乎磨平的门槛，向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