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班3(1/1)


  走进墙上贴着红字标语和大头像的屋子。
  这里是戴勋几人‘上朝’的地方。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白面大长桌,左右并排放着两溜儿不锈钢长凳。
  在风水最好的顶头,还有一张只能坐一人的塑料扶手椅子。
  这张椅子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这么说倒也不是很正确,毕竟人总是会累的,椅子也总是给人坐的。
  你要是实在累的不行了,也可以坐上去歇一下。
  但是当穿着灰白棉衣的班头走进来时,你就得抬起贵臀去往不锈钢长凳上。
  因为不锈钢和塑料是有区别的,黑布棉衣和灰布棉衣也是有区别的。
  这张带扶手的椅子是班头的宝座。
  班头每个班都会坐在这张椅子上,决定着这群年轻人一晚上的喜怒哀乐。
  初入职时,苟小兵不懂为什么分配完任务后,有些大哥会兴高采烈的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有些大哥则会如丧考妣一般。
  毕竟在他的眼中,大家都是在抡锤子而已。
  这个疑惑伴随了苟小兵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命运神锤交到了他的手里时。
  他才明白一个道理。
  鲁迅先生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职专学生苟小兵的生活里,他一直觉得这话有些问题,因为在网吧包宿时,自己和伙伴,乃至整个网吧的人都是快乐的。
  但是现在的苟小兵,为鲁迅先生说过的话默默点了个赞。
  当他第一天抡够一百锤时。
  第二天他的心就和如丧考妣的大哥们融为了一体。
  那时戴勋笑着拍拍苟小兵的肩膀,点点头,表示,欢迎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来。
  就像‘莎士比亚’荣获外号的过程有些相似,第一锤和第二锤并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是第十锤。
  对于年纪轻轻,身体棒棒的苟小兵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把这个数量乘以十,乘以百,乘以千。
  那由不得这些年轻的工人们悲欢不相通。
  想想,
  还是鲁迅先生说的对,
  再想想上学时对鲁迅先生的质疑,苟小兵有些郝颜。
  三人吊儿郎当的走进屋子,赫然发现屋里坐的满满当当的,
  怪不得大库里清静的要命。
  抬头瞄了一眼宝座。
  戴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班副正坐在宝座上。
  正视着三人,随后递过两根香烟,
  “来,兄弟,整上”
  戴勋所惊奇的,不是班副坐在椅子上,
  而是不光给自己三人发烟,
  班副的手指间也夹着一根香烟,正抽的过瘾。
  火车工人这个圈子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
  班副大概也算是一个。
  你见过大晚上有人戴着墨镜干活的么。
  说到这里,班副就有话要说了,
  他说他戴的是近视镜,
  别看黑,有度数。
  那问题又来了
  你见过为自己配近视镜,配出一副墨镜一天到晚扛在鼻梁上的么。
  你一直问来问去,
  那班副就要总结出一句可以回答你所有问题的答案了,
  “滚你娘的蛋”
  看,班副的脾气并不好,每逢脾气不好,班副总是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就比如现在,
  班副身为已走上‘仕途’的高等火车工人,待在不准抽烟的屋子里,
  自己抽的最带劲,还得让兄弟们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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