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7)


  一九零八年,黄玉兰入刘府已经五六载。这段光景里,刘云兰在刘府里被精心照顾着。他作为刘老爷唯一一个男娃,自然从小得到了刘旺男更多的照顾,几乎每天都要抽出时间陪着自己的宝贵儿子。黄玉兰更是不用说,看着刘云兰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从婴孩时期就把装孩子的木篮放在自己的视线以内;还没到两岁就开始织着儿子几年以后穿的衣服了。她记得自己始终不是大小姐,每当和刘老爷腻歪的时候,时不时总会鼓囊地问一句,“老爷,妾身卑贱,你有时间还得去东房看看夫人。”刘旺男随意地应了一声,又和黄玉兰腻歪在一起了。
  一日,黄玉兰在里屋叠着衣服,刘旺男突然跑了进来,从背后捂住了黄玉兰的双眼,故作神秘道:“玉兰,老夫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出去老夫让你看看。”黄玉兰发嗲地应了一声,“是的,老爷。”缩在刘旺男的怀里,像一个被俘获的小鹿,往前踟蹰着。
  黄玉兰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快到院子了,那一双大手还是温柔地捂在前面,犹如一团肉嘟嘟娇嫩嫩的蒲扇,似有似无地在薄薄的视网膜前挂着。黄玉兰撒娇地往前一蹿,那眼缝便打开了,在她眼前的是一架刚修好的秋千,黄玉兰惊喜地“呀!”地叫了一声,那早就忙碌得疲倦的神情又立马来了精神,她愣住了几秒,接着忙说:谢谢老爷。黄玉兰回头看着笑眯眯的刘旺男,刘旺男静静地回着:
  “上去试试。”
  阳光暖乎乎地照在上面,把上面烤得十分温暖,仿佛一个温暖而泛着斑驳爱意的巢蛹。黄玉兰仿佛新奇的小姑娘,对着那秋千惶惑不已。这是他们村里第二个秋千,之前是黄大贤给她做的,只不过那个是用废了的柴火做的,虽然黄大贤尽量把那木头磨得圆滑的发光,又怕黄玉兰坐在上面染脏了屁股,在上面抹了几滴蜡油,但由于木头本身又短又窄,坐了仍然不怎么舒服,年幼的黄玉兰坐在秋千上,叔父从背后推着秋千,那小秋千就如同一架顽强的小船,在风里摇摆着,黄玉兰坐在上面,那两只小嫩腿迎着风荡了起来,整个人也“咯咯”地笑着,在风里颤着,黄大贤就唱着:“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如今这世上爱他的人已经有了两个,刘旺男托人从镇上买来完整的杉木,找了村里最会经营木头手艺的木匠李来做这把椅子。木匠李原名李一,由于鬼斧神工的木匠手艺,人们已经忘了他的原名,都叫他木匠李。这木匠李简直就是天生老天爷钦定的木匠手,别的小孩还在“哇哇哇”哭叫的时候,他就自己天天掰扯着那些家里那些不用的废柴火,还能做出有模有样的小木具;待到有钱家的娃儿去读书的时候,他就被隔壁村的王老木匠看上了,说他小子是个天选之子,便跟他父母说明来意后将他带到隔壁村去学手艺了。
  人们只知道木匠李回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会做了。上到大气端庄的木桌,小到雕刻花纹的拨浪鼓,都在他的手里栩栩如生地呈现出来,木匠李的小屋里里外外充斥着一句句客套的托辞和带有商意的讨价还价。
  岁月境迁,来找他打木活儿的都能排队到村口了。
  黄玉兰骑上胯下这头早就被驯服的野兽,刘旺男便从后面推起这摇晃起来的秋千,他很会掌握推秋千的气力,秋千快落下的时候他使出那浑身的气力往前一推,快摇到上面的时候又轻轻抓住秋千的绳子,让那凶猛的炮兽慢慢降下了那横冲直撞的锐气。那黄玉兰就在秋千上面大叫起来,声音销魂娇羞,透着些痛快的娇喘——她从下面冲到上面的时候叫,从顶上滑下来也叫个不停,那嘴角便不断上扬,一刻也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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