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5）

　　说是这么说，但这样的声音却顽固地萦绕在我的脑际，无法将其彻底挥去，只好换个频道另行思考。我想到：之所以我能在星期三的白天悠闲地躺在摇椅里晒太阳，是因为在这屋顶之下某一层楼的某套房屋内有我的一席之地，之所以有这一席之地，是因为付了房东租金，为了支付租金，便需要去参与经济劳动，可参与之人并非我，而是她。
　　这么想来，我似乎就想通了一些，我之所以感到不安，很可能是出于对“她去付出而我在享乐”这种实际情况的“心里过意不去”。我毕竟未达到那种“看破尘世”“淡然忘我”的无欲无求境界，对身边亲密之人的联系还是在意的，这种“她去付出而我在享乐”的情形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剥削式”地吸附于她。念及此，让我赧颜。
　　“你有时候真的好奇怪呀！”在我对她表达了上述想法后，她对我说，“有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你是一个什么都看得很开、什么事都对你造不成困扰的人，但有时候你又会为了一些小事情大伤脑筋。”
　　“是吗？”我喃喃地说，“好像有时候真是这样的，好矛盾呀！你说我这是不是叫做抓小放大呢？”
　　“抓大放小？”
　　“不是不是，是抓小放大。”
　　“哼，我不想和你猜字谜、玩文字游戏。”
　　看她好像有点不悦，我连忙说：“说真的，你对我这样成天班也不上，只知道躺着混日子的状态，有什么看法吗？”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说认真的，你不可能一点看法都没有吧？”
　　“真的没有，只要……你每天能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哇，不是吧！你真这么想？这么好！”
　　她有点害羞似的“嗯”了一声，我瞬间好感动，急于要将这股情感衬托出来，所以吻了她好一会儿。
　　“可是，”我说，“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能展开来说一下嘛？”
　　“嗯……你都能容忍……我的……我的过去……我当然也能容忍你呀。”
　　“噢？这么说来，你其实是在‘容忍’我喽？就是一直忍耐着，是这个意思吗？”
　　“不不，不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反正就是……我真的觉得你心里开心就好啦，我对你也没有要求——”
　　“没有要求？”我打断道，“那什么车呀、房呀都不要求吗？”
　　“要那些干什么呢？你不是也有住的地方吗？”
　　是呀，要那些干什么呢？以前想着是要用车子、房子来获得一些外界的认同感，算是作为某项条件，以便娶老婆，去和老丈人——我忽然想到什么，问她道：
　　“对了，你爸妈现在是在哪儿？”
　　“他们住在老家。”
　　“哦，那，那个……他们知道你的……呃……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