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吾辈尤是梦里人 上（1/2）

　　“技击搏杀为武，吐纳导引为功，提纵腾挪方有江湖。”——《汉书·百艺》
　　“好个轻薄无礼之徒！”
　　听得此言，莫筱把手轻轻按向剑柄，运转气机，透过修长的手指感受着自己的兵器，两眼眯起，透出寒光。那贵公子看得呆了……
　　冷不防梁渭一把扯住祝浩，手只一抬，就让莫筱感到气血一漾，半边身子立刻使不上力。
　　“大师兄，这位柯公子乃是师弟的贵人。”梁渭言辞恳切，复转身，对柯公子笑道，“公子，这位便是我衡山派掌门师伯首徒祝养吾，这位是掌门莫师伯的千金。”
　　为几人通了姓名，那柯公子才知道二人是荆襄正道，名门嫡传，于是颔首说道：“原来是荆楚同乡中的俊杰，果然有几分英雄气象。”
　　梁渭笑道：“柯公子基业遍布新安，望江县里也有产业。可他却是地地道道的荆楚人。”
　　祝浩心里明白，这柯公子与虎踞皖楚二省的柯都堂怕是有所瓜葛，自家师兄这次确实是攀上贵人了，连忙见礼。
　　柯螣虬经略荆襄，对衡山派甚是倚重。于衡山弟子而言，柯家人都是贵人。
　　见莫筱拗着脸不说话，梁渭深吸一气，说道：“本门与水云两派侠女巾帼不让须眉，为江湖传颂。风尘之中，多有性情中人。适才公子所说，乃是豪客少年称慕之语。师妹不必介怀。”说罢，深深看了柯公子一眼。
　　柯公子见状笑道：“是极。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方知盛名之下其实亦然。”
　　莫筱这才脸色缓和。
　　祝浩起身说道：“梁师兄，家师与林师叔的亲笔信……”余光撇了撇那位柯公子。
　　柯公子不以为忤，摆了摆手笑道：“存剑兄，我还有事，你们同门间说说私房话吧。”
　　梁渭还要说什么，柯公子却把身体一侧，遮住祝浩和莫筱的视线，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毫无烟火气地塞到了梁渭的手里。
　　“今天算我请，”他小声说道，“我在楼里等你，不着急。”
　　柯公子出门后，梁渭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人多，去我那里吧。”
　　祝浩给语砚买了些点心果子，让他在茶馆继续听书不要乱走。三个人在说书人“‘天生灵气产豪杰，慷慨遭逢应将星。’列位，要说杨大侠的先祖，那是北宋时一位大英雄，人称‘金刀无敌’……”的声音里走出了茶馆。
　　辽东的故事再精彩，毕竟远在天边。眼下的两淮绿林莫名动乱，身为衡山派入室弟子的邢九娘生死不知，对众人来说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
　　“邢师姐偷的楚妃剑确实是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剑，来历更是玄奇。”梁渭说道，“据说是洪武年间，楚王一位妃子化身成的一块神铁所铸。”
　　祝浩摇头：“人怎么会变成一块铁呢？”
　　“相传数百年前元蒙无道，明教、弥勒教率领教众揭竿而起。大明太祖洪武皇帝倚仗二教之力定鼎中原后，传谕天下：自己就是下生的弥勒，降世的明王，弥勒、明教两家天命已完，当归流三教，不然视作邪教妖人。
　　“当时的明教教主杨佐拒不从诏，被听从朝廷的各大门派打破光明顶，乱刃分尸而死。副教主范佑跳崖自尽。明教部曲北走诸胡，南入百越，星散而去。为此洪武皇帝分封诸子，以镇四野。其中楚王是洪武皇帝第六子，颇为英武，为诸王之中的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