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脑袋(1/2)


  时间久了,二志也会邀请二贵到“张家皮铺行”去玩一会儿。
  皮铺行的院子很大,上首是中间开门的三间正房,还有三间西厢房,厢房是仓库和工作间,屋里陈列着各种皮具成品:大小皮鞭子,辕马家什马笼头,还有冬天卖剩的牛皮靰鞡,有的放在屋内的秀棚板上,有的挂在梁柁上,东西可是不少,屋里显的很充盈。
  东侧的一趟棚子是原料仓库,里边储存的是待处理的生皮子。院里没什么农具。棚子南侧还有一间简易棚子,里边拴了头小毛驴和一个小车,用来收皮子用。
  做皮货生意,首要一条得会“收皮子”,要求是能看准看透不打眼。比如说,什么皮子,几年的皮子,再根据皮张面积、尺寸、能出多少皮具、能卖多少钱,心中要有数。
  把皮子收回来,熟皮子很关键,把生皮子摁到装有皮硝溶液的大木槽里浸泡、发酵。再根据皮张的情况,皮硝的浓度和浸泡的时间,都有着较丰富的经验和较严格的規定。浸泡时间短皮毛和腐肉下不来;时间长了,皮板泡糟了,用皮刀一刮就一个口子。皮子也就废了,所以对操作者来说,熟皮子也是重中之重。
  依二志現在的年龄,还不到掌握此技术的时候。每天只能是大志把大木槽子沤好的皮子捞出来,铺到木头的石砧板上,再用皮刀刮净皮上的腐肉。这是他首要掌握的基本技法.至于做成品的皮具就靠多干多练了。
  二贵自离开家到这放羊,虽说此地离家不远,他也感到处处陌生。所以刚开始的那几天,还总跑回家睡觉。后来和伙计们混熟络了,自己也就不那么拘禁。伙计们闲聊时,他也偶尔插嘴说上几句,逐渐也就不那么想家了。在这应时应晌的三顿饭,吃的比在家还好.也就“乐不思蜀“了。
  现在,又认识了“张皮匠“家的大志和二志,更觉得有了亲近的人,他又感到了社会是一个丰富多彩而又趣味无比的世界。
  从开始去二志家玩一会儿,发展到后来去二志家住一宿,张皮匠家人也都很喜欢他。二志家中间开门的三间房,东屋南炕住着他爹娘,北炕住着大志哥俩。二贵要在那住时候,二志就把西屋南炕整理一下,腾出地方,把行李卷搬过来,睡在一个被窝。
  这下可好了,小哥俩在一起说说笑笑,别提有多开心了。每当这个时候,这屋就变成了他俩的“世外小桃园。”
  有一次两人唠着唠着,二贵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问二志:“小哥,那次抢我钱的人,怎么那么豪横不讲理。他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家惯成了那样?”
  二志对他说:“要说这个人还真有来头呢,听大人们说,他母亲是咱们这屯子人,娘家姓王,多年前嫁给了离这十来里地的姚姓外村人,是什么屯子我忘记了。刚开始媒人给她母亲介绍时,说姓姚的怎么怎么个好法,可嫁过去就不是那个样了,他也并不是像媒人所说务正能干的正经人,他整天喝大酒,要么有几个钱了就去赌局混。你想,这样人怎能过好日子,后来他媳妇怀孕生了个男孩挺大个脑袋、起名就叫。这就是那天抢你钱的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他媳妇没奶水,把孩子饿的直哭,瘦的皮包骨,这个姓姚的見生活无望也没辙了。就铤而走险,不知从哪弄了个破洋炮(火铳子),靠这个东西吃“露水钱”,就是不与别人合伙,自己单独抢劫作案。隐藏在哪个路口或行人易出現的地方,碰到单人,弱于自己的搜身抢劫,无论男女全不放过。这样不费心力的就能得到钱,他也自觉得意。在抢劫时怕被别人认出自己,脸上就蒙个面罩,变成了“蒙面大盗”。干几年顺手了,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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