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三穷儿(1/2)


  狄玉章神色黯淡:“师娘她…自诞得小师妹后,便一直卧病,四年前便已仙游。近年来,恩师…常常痛哀。“
  高飞宗低声默念道:“唉,难怪白公数年不曾出山。”说罢便凝眉缄口,不再说话。
  正沉默间,忽有一声沉沉传来,如嗡嗡闷雷,又似晨钟回荡,直击高飞宗脑中:“高贤弟别来无恙啊,快请进谷!”
  高飞宗身上一颤,抬头一看,只见夏怀棠衣袂飘飞,双臂轻展,脚下浮踏飞剑,翩然而来,那柄飞剑犹自翁震,当下心下暗惊:这是“鸣金传音”之法,听闻附上只言片语已是难得,剑圣竟能整句传音。
  夏怀棠回臂压脚,飞剑“簌”地一声插入地上,自身落在剑前,背手轻拔,收入鞘中,顺势上前两步:“家师正会客蹙锋堂,请高前辈往堂上相见。”
  高飞宗连忙拱手:“有劳!”又与狄玉章做了一礼,便随夏怀棠入谷。
  待他二人走远,狄玉章提起真气,踏步飞身而上,在山壁上点了几步,便到木岗之上打坐起来。
  正值辰时将尽,谷中人行渐盛,老幼并行,或荷锄去往田头,或担浆行在林间。每有见到来客,无不笑脸招呼,盛情迎客。
  高飞宗见夏怀棠一路眉尖深凝,不苟言辞,便也无多言。
  不多时,已至一处堂屋前,夏怀棠先入通传。高飞宗抬头一看:这堂屋倚北朝南,棱角分明,高悬一块匾额,正匾上书“蹙锋”二字,蓄芒藏势,平正浑圆,无一处险绝尖锋。
  高飞宗见此书法中暗藏剑意,便顺着笔画在跟着心中默划,刚划几笔,已觉冷汗浸衫,默完一字,仿佛身遭漫天风雪,饱受煎熬,当下凝神调息,心下默念:“白公剑意臻进至此,此生怕是追之无望了!”
  少顷,夏怀棠复出请高飞宗进堂,高飞宗扶整衣冠,凛面而入。
  另说北坡上东北方向,屋舍错落,各家竖篱围院,院里散着藤架菜圃。此时晨光透过山顶白雪折射,慢慢撒到此处角落,万物逐渐鲜明,四下正沐浴在一片详宁中。
  突然,“嘭”的一声,,霎时撕开了这一处静谧,引得各家一阵躁动。
  原是一个男孩随手掷出个土罐,摔碎在了地上。
  这男孩约莫十二三岁,长得棱角分明,星目熠熠,却披散头发,一身敞衫大襟阔袖,里头未穿中衣,胸膛雪白稚嫩,全然袒露在外,似乎一点不觉寒冷。他摔了瓦罐,高高舒展剑眉,哈出一口大白气,微红的脸上全是满足。
  另有个年纪相若的女孩儿跟在他身后,头梳分肖髻,身穿锦襦袄,生得是朱唇皓齿,俊俏非常,冰肌雪肤竟比天山的白顶还要胜上三分。
  “罗师兄这次给我带了飞伞可有意思了,说能载上两个人呢,再与我两日,必能将它学会!”女孩儿明眸灼灼,见男孩好似没听见一般,又蕴起半分怒意,轻声叱道,“这次你可不准忘了,后日戌时小云崖,若是再不来,以后必不理你了!”
  旁边院中突然屋门大开,追出来个妇人,叫住男孩大声呵道:“三穷儿!你又在这儿乱摔!跟你讲了多少次了,摔罐儿可不吉利着,那可是出丧前的活什儿,你又咒着我家门院!看我再也不饶你了,你今个便别走,等我找些邻里伙儿,同去谷主那里好好告你一状,看不罚你!”
  三穷儿指着院中一只葫芦歪头道:“婶儿,我讨你家这只大葫芦讨了两岁了,到底何时给我?”
  与别家挂满葫芦不同,这家院中藤架上只孤零零吊着一只大葫芦,个头大得异常,直与这男孩一般高低了,且仿佛涂了漆一般,通身碧青发亮,这时早已落蒂,挂着发阴已有些时日了。
  那妇人站在门前叉腰,嗤声道:“我家的葫芦里住着葫芦仙儿,可便宜不着你。”
  三穷儿学着她也叉起腰,哈哈大笑:“甚么了不起的葫芦神仙?只不过模样儿大些,能多装些酒罢了。难不成你这葫芦里还能蹦出个娃娃来?说得那么神气,你家送给白老头儿的小青葫芦,还不是拿来装酒?你家若不送我,我便摔瓦罐摔到送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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