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5)


  生存是改善的,因为存在着昭于世间的善者,缺乏而存在。林贵永远相信爷爷们的说法:命好是生下来就定了的,心怀善意,诸多行善,命便好起来了。善人总是相附的,或一同存在,或俱受毁灭,被风尚的刀戟征伐得血肉模糊。
  数日的教导颇见成效,林贵很是聪明,这段日子已经认了许多的字,至于写,确实还有难度,毕竟曾经连笔也不会用。老半仙从床下的阴暗处拽出一个没有封顶的方木匦,拿出他儿子年幼时所学的书籍供林贵阅读,虽然存在着不明所以,但是识得便够了,能写能算便常常被称为“成功了”。至于思想,至于能力,又有谁在乎呢?哪怕是喊着重视,而其所行是完全一幅逢场作戏,不管不顾的态度,可能那种种都怀着宁滥毋缺的看法吧,这又捏造成了新的风气。
  认字,练习,闲谈,娱乐,这数日皆是如此度过,安静,恬淡,不再日夜忧愁,忐忑被温馨摧毁,痛苦受友好同化,唯一不同的是,老半仙的出归频繁了,好在小少爷常在,林贵不至于孤独地困于屋中。
  今日的清晨寒而纯净,林贵的初醒自然地携着混沌的睡眼惺松,推晃地向屋外走去,推开木门,残破的绿漆门仿佛生着斑斑苔鲜,“吱呀“作响,白茫茫的雾汽肆意地涌入,向着林贵铺面而来,烘得双眼温暖舒适,是白面淳厚的馝馞,泛着蒸馍香气的云雾令人半分也不得看清,蹿动的身影是仙境的真仙,满足着爷爷有所讲述的故事中的所有幻想,因为那是生有仙貌的老半仙。
  “醒了贵儿?去外面洗洗脸,之后去我那屋,我给你瞧瞧个有意思的小物件。”
  林贵应了一声,沉溺在温暖的安逸中迷糊地踱到房门前,轻轻推开,迎面而来的是凛冽的秋风,刺骨强行撑起林贵半阖的双眼,面前不再温暖,却能看得清,身后漾溢着障目的安稳,抖了个寒颤,仍是走出去关上门了,用铜盆中冰冷的水镇清着一切,包括檐下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
  回到聚集着安然的房子,走进老半仙的屋子,只见着老半仙坐在从纸塔旁抽出的椅子,手中拿着和桌子上如出一辙的小木筒,不过是很新鲜的木头,不似桌上的木筒沧桑,彰着鲜活与盛欣,其中偏倚着十数支剑形的木签,也是新木,崭新的颜色好似意图溢出水来。
  “来,贵儿,”坐在桌前的老半仙将头偏过来,笑盈盈地招乎着林贵过去,“今天不用学字了。”
  “为什么?”林贵活泼地跑过去,轻轻地点了点老半仙的食指指甲,看着老半仙握着的签筒。
  “因为今天是双十节,咱一起上街,今天会很热闹的。”
  “那有意思的小物件是什么呢?”
  “喏,”老半仙摇了摇乎中的木筒,传来闷响的撞击声、“我来给你算一签,你心里来想一个最想做到的事。”
  “这里不是只有中签和上签么?”
  老半仙的眼睛笑地眯起,髭须忍耐般抖着,“那你试试,抽一卦试试,不过一定要心诚,一定要在心里一直念叨着你最想做的事。”
  林贵不明老半仙此为何欲,但仍是听从地阖上了动人的眼眸,须臾,决然地捭起眼睛,闪烁着坚毅的眼睛注视着木简,好似注上了全部,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从敞着大口的命运中拔出一支夙愿的定轨,屏住有致的呼吸声,定睛看着木签,雕刻着三个字的木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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