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8)


  时间随着苍天流逝,而日月星辰又沿习着时光更变,近乎三个月的学习,林贵识字已经极广了,那些容易写的字,也可以出现在笔下。在外早已扬扬撒撒下起了雪,林贵总是问,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学成赚钱,得到的答案总是“再等等”,在洋历的最后两日,老半仙摘下卡在鼻尖的眼镜,轻柔地拍了拍林贵的肩胛。
  “你已经可以赚钱了,贵儿。”
  小少爷来寻林贵嬉戏之时,林贵将内心澎湃的激动与欢喜分享出去,小少爷听后,好似也为林贵开心,却不似平日般欢腾,便早早离去。待至翌日,小少爷又恢复先前的活泼,邀请林贵去自己家中庆祝,而老半仙要去康郎中的往处,便由着两个孩子去享受欢乐。
  房外雪后泞貌,好似雨过天晴,长沙城是留不住皑皑白雪的,若是寒冬,也总是风落吹些许应付了事的雪花,躺在乏固的泥土上,随即便消散在世界中,再也未能重新存在,土地上便会残积着一滩与沙尘交融的浊水,莫过于下雨的降雪。
  绕过豁然的泥泞,是那飞驰的铁骑,是那珍稀的金马,路上堪为见识的车却此时乖巧地伏在地上,隆隆轰鸣,新奇,绮丽,一同汇聚在这棱角分明的铁皮上,是属于部分存在的享受,他者若是能观赏到这雄壮,也是三生有幸;若心生享受一番,不过痴人说梦,此生无望。
  “贵儿,”小少爷踏进车中坐于垫上,张伯依旧持着车门,没有同往常轻阖,“快上来啊。”
  林贵穿着老半仙在裁缝店给他制成的棉服,在原地怯懦地动了动脚步。
  “上车呀,”小少爷向车门处挪动,伸出保证的手,“别害怕。”
  林贵看着小少爷伸出的手,向前稍移了些许,便不动了,而小少爷没有催促,也未有言语,只是将手伸向林贵。林贵思忖了一瞬,将信任的手缓缓抬起,握住保证的手,踏上了汽车。
  在车上没有多久便停了下来,是到达了本欲到达的位置,而这短促的时间却令林贵体会了一生未有体会的奇妙,窗外的景影好似火车一般残存,行人与本不能活动的建筑皆向着车后流逝,而又未有火车那般迅速,那几乎是数段渲染着色彩的残影,在桎桔的窗后簇拥变幻,而这优美的行骑,可以保证林贵顾清窗外的全貌,相较而言。
  下车后只有一幢雕美的独房向着林贵的双眼袭来,外围是黑红色的墙体,上面附着凸起的形状与条纹,优雅的纹络好似神秘的存在,厚重的门伏在湿而洁净的地面上,铜制的圆把手嵌入漆黑的门中,每一处都在宣告着坚韧而非奢华。
  林贵从未想过,也从未有想过的怎头,他可以进入这在广州与长沙有幸遥望过的华贵的住所,一切的所经,都好似同双十节的见闻般不甚真切,好似爷爷所讲述的县太爷的府衙,而又远不同于县太爷的府衙。它的神秘,差距,悦动的参差,倘若林贵有幸地从未来到过这迷惑的繁华,可能永世也接触不到那司空见惯的生活,远离这不应存在却必定存在的残忍。
  房内没有什么官吏所持有的奢迷,而在林贵眼中,这恐怕就是皇宫,晶莹的吊灯高高地悬挂在顶部,一扇低矮的水晶桌子坐落在厅央,上方伫立着一盏瓷壶,四周被皮革沙发阻住出路,沙发组成的矮墙只留出四个宽阔的角可供出进,花岗岩铸成的地面上铺着厚实的毛毯。珍奇的柜子,见所未见的家具,高高在上的穹顶,却没有常见的房梁,这所有所有,都在把控着林贵的脖颈,让林贵昂起头,四处都是新奇的物件,吸附着林贵的目光,怀化着贫瘠的所识,环视着平常而不平常的存在。
  “有客人来了,”只见一间屋子的唯美的门被拉开,是一位高挑俊朗的男士,穿着一件明灰色的大衣,好似沾染烟尘的雪,“你是思言新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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