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结婚(1/4)
以前提到过张贵回辽宁完婚,每年冬季农闲时节被大地主“姚老美”留下侍候他抽大烟,他曾把烟灰留起来进行二次熬制,又熬出了大烟,那时,他就发現与这东西打交道,真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来钱道。从烟灰里就能变出钱来,那要是纯粹的大烟,岂不更赚钱。所以至今日有生产的,有贩卖的,有吸食的,这个恶性链永无止境,国家出重拳,施以重刑也难以铲除在这条道上敢于蹲监赴死之人。
他同屋南炕的老表亲姓刘,当时就是以贩卖大烟为生。
他从事的贩毒之法是更为隐讳的人体贩卖,也俗称为“吃大烟”。他回辽宁把大烟买下来,捏成一定规格的颗粒,然后把每个颗粒用油纸单独包裹上几层,计算好火车往家行驶所用的时间,吞下去后,坚持一路上不吃不喝,到目的地后再便出来,把大烟丸用水冲洗后,撕去包裹在上边的油纸,而达到贩烟的目的。
此法也存在很大的风险性,有时外边的油纸处理不好会被胃酸溶破,过量的大烟被人体吸收而死亡,当时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有时被官府发現确定是贩毒之人,就被抓起来,饿上几天给他东西吃,结果把大烟便出来了,凡是从事这个行当的人,既使不出現风险,上了年纪也是两眼红红的視力模糊,想必这也是大烟给人造成的危害.。
张贵手里有余钱了,就试探着做起了这个行当,他也并不去外地买,都是他的老表亲把大烟贩回之后,再从他手里买。然后去巴彦县的洼兴镇,找他一个叔伯哥哥处理掉。做了几次,顺风顺水,贪欲心越来越强,胆子也越来越大。直到他儿子订婚后,家里还有没出手的大烟,本想用这笔钱付清儿子的彩礼后再收手就不干了,毕竟是走在违法路上的险道,見好就收才是明人之举。
两间草房很低矮,屋里的纸棚也不高,他把大烟包好,趁屋内无人之机,站到炕上,顺着纸棚的破口处塞了进去,为了保险起見,还尽量往里多推送了一下。
正值那年秋天,他到地里给人家削高粱穗,农户家也把这个活叫做“拿高粱头”。也就在这一天,春太才放學,坐在北炕看书。南炕的老刘太太在做针线活,乡公署来了几名警察进屋就让春太去地里把他爹叫回来。
张贵从地里回来,一进屋,警察子就开门見山和他说:“有人举报你私贩烟土,你要是有这事就识相点,赶紧拿出来。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就动手翻了。”张贵当然没有承认,警察便开始翻了起来。把炕上大柜里的东西全拽出来扔了一炕,又翻到了女人的绑腿带子和红布,张贵就向他们解释,这是准备给儿子结婚时典礼拜天地女人所用之物。
在屋内沒翻出来,正欲结束之时,有一个警察抬头看到了纸棚上的破口处,他就跳到炕上,伸手从破口处往里探摸,地下站着的警察也抬头观看,警察把手往里越伸越远,张贵的心也越绷越紧,他知道那里边有什么东西,如被发现将产生的后果。孩子的婚就结不成了,自己也将受牢狱之灾,儿子将失去身边唯一的亲人,到谁家去也是过着奴打奴做的生活,他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停止了思维,只得硬撑着,用呆滞的双眼和大家一起望着。炕上的这名警察一会把手抽出来了,证明这是没有摸到东西。
此时,张贵不易察觉的双腿颤抖,好像再无法支撑他站立的躯体,他努力的克制着,此时如果无人在场,他或许一屁股坐在地上。